病房里,秋梨睡得安稳,医生已经来看过,说是没有大碍。
“能醒过来,实在是个奇迹。”苏泽小声开口。
“是啊。”沈曼生点点头,看着床上小小的小不点,“不过,刚醒过来应该很难适应吧?毕竟四年没睁眼,也许她还以为自己是当年的自己。这四年之间发生的事,都跟她说了吗?”
权司墨眼神深谙,看向秋棠,秋棠摇摇头,“没有说……她好像不记得以前的事了,见到我情绪很激动,什么都没办法告诉她。”
“失忆了?都不记得了?”乔雪莉的声音拔高了一个音调,“那正好啊!她不记得她跟权司墨的事,你就也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你还跟权司墨好好在一起,骗骗她不就行了?”
话一说完,秋棠的脸色变得更难看,嘴唇翕动,却半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沈曼生蹙了蹙眉,他突然有些想骂人,骂骂乔雪莉这个没长脑子的女人。在法庭上,面对叫嚣的当事人,他都能面不改色的假笑,可现在,他真的很想把这女人骂开窍了。
可他还是尽量用了文明的语言,“权司墨跟秋棠是法律上认可的夫妻,本来就应该在一起,你说一个‘骗’字,好像他们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太可笑了不是吗?”
“我……”乔雪莉哑口无言,脑袋一转,不得不说,这律师说的话,好像很有道理。可是秋棠在纠结什么呢?
夫妻。苏泽别过身,捏了捏鼻梁,听到这两个字,他的头突然刺痛了一下。
“秋梨忘了很多事,却偏偏记得我和她的事。”
沉默中,权司墨突然开口,说的话像是平地炸响的一声惊雷,将除了秋棠以外的其他人,都雷得外焦里嫩。连沈曼生都无话可说了。
“这生活……比小说都精彩。”乔雪莉咕哝一句。
“医生已经在想办法,说是可以恢复。”权司墨捡着重点说了,他怕再多说一句,秋棠会离得他更远。因为医生还说,可能秋梨在沉睡四年的时间里,脑海里唯一的信念就是他。这对他来说,是好还是不好?
几个人又在病房里呆了一会儿,碍于不能打扰病人休息的原则,没过多久就离开了。
秋棠要跟着乔雪莉离开,却被权司墨毫不留情的拽住,“去哪儿?”
“我,我去跟Shirley说几句话。”秋棠扁扁嘴。
“是啊是啊!女生之间的话题。”乔雪莉故意摆了个可爱的表情。
权司墨不为所动,“什么话等以后再说,先去跟我吃饭。”
“可是……”秋棠张了张嘴,看到权司墨不容拒绝的样子,有些为难。
“那你就跟墨总先去吃饭。”乔雪莉推了推秋棠,又补充一句,“有什么委屈还不能跟墨总说了吗?他可是你最亲的人,听话。”
乔雪莉下楼的时候,陈宣阳正倚在车门前,一手抄在口袋里,另一只手里夹着烟,时不时抽两口,眼睛微微的眯着,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虽然比乔雪莉年纪小两岁,可他身上散发的成熟劲儿不容忽视,所以乔雪莉很放心让他打理自己的事务。
陈宣阳看到乔雪莉下来,直起身,将烟掐灭,“怎么这么快下来了?”
“打了个酱油。”乔雪莉耸耸肩笑了,“他们的事,还是他们自己解决比较好,我比较随性,肯定是向着秋棠的,哪会给到她什么意见,还是不要瞎掺和了。免得又被那位律师先生说三道四……”说到这里,Shirley突然疑问,“苏总跟那律师呢?”
“先走了,去吃饭了。”
“呀!那敢情好!”乔雪莉眼前一亮,“那咱们也去吃饭吧!我请你!”
陈宣阳一笑,点头,“好。”
医院的休息室里,只有秋棠跟权司墨两个人,两人并排坐在椅子上,秋棠刚要打开盒饭,权司墨却摇摇头,淡淡开口,“不急。”
“怎么了?”秋棠疑惑的问一句。
“脚疼吗?”权司墨没有回答,反而是低下身,托住秋棠的脚慢慢抬起,替她摘掉高跟鞋,呢喃一句,“脚后跟都红了。”
秋棠一惊,连忙要缩回去,“你干嘛!”
“别动,我给你揉揉。”权司墨抓着秋棠的脚腕放在自己腿上,温暖的大掌揉着脚上红肿的地方,哼声,“苏泽以为只有他看到了吗?我老婆,我来心疼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