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走了。”权司墨伸手捂住秋棠冻红的耳朵,“我们回病房吧?”
“……好。”
病房里,秋梨睡得很沉,像四年来一样,让秋棠不敢大意。
晚饭秋棠跟权司墨都吃了一点,饭后,权司墨坐到秋棠对面,欲言又止。秋棠一笑,“什么时候墨总也变得这么犹犹豫豫了?”
“被你发现了?”权司墨故作轻松的一笑。
“哼哼!”毕竟心里沉重,秋棠的笑容有些虚,却装作打趣的样子,“我又不瞎,当然能看得到!快说,坦白从宽,你想说什么?”
“秋梨这次吃药,是我的原因,我告诉她我有女朋友了,刺激到了她。”权司墨没有犹豫的开口,说完之后才觉得心里轻松了一点,“秋棠,对不起。我不知道该怎么弥补我的过错,我没想到……我只是想赶快摆脱现状的。”
秋棠柔柔的一笑,摸了摸权司墨的头发,像摸小狗似的,“我们墨总原来也是常人啊,我还以为手段强硬到什么都不怕了,可现在很惶恐呢!”
“是啊,很惶恐。”权司墨眼亮亮的,带了一丝悲伤,“都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好了,是不是很没用?”
“没有,还是很帅。”秋棠抱着权司墨的脑袋,在他额头上吻了吻,“放心,这件事交给我。”
权司墨反手抱住秋棠的腰,将脑袋埋在秋棠腰腹中间,闷哼一声,“嗯。”
深夜,医院的病房里只剩一盏昏黄的灯,所有的人都浅浅的进入梦乡。
或悲、或喜,谁也没有办法预知到明天会发生什么。
次日,阳光明媚,却天气寒冷。
邺城西某处公墓外缓缓停下了一辆车子,这个时候,来祭拜先人的不多。车子停下后,车门被人打开,一位衣着得体的女人下了车,穿着黑色的大衣,戴着帽子,帽子上的纱网遮挡了半张脸,她手里捧着一束菊花,抬眼望了望公墓,眼神突然深邃起来。
随后,车子里又走出来一个男人,五十岁左右的年纪,依旧精神矍铄,他站在女人身边,问道:“我陪你进去吗?”
“不用了,我自己进去吧。”女人缓缓开口,声音带着岁月的痕迹,淡然却有一丝悲伤。一阵冷风吹来,她脸上的纱网被吹得翘起来,露出保养得很好的一张脸。
原来,这人正是刚到邺城不久的裴静冉的母亲,而在她旁边的,则是裴静冉的父亲。
“那好吧,那你自己小心一点。”裴父点点头,眼神中带着眷恋。
“好。”裴母应了一声,抱着花,自己一个人往公墓里走去。虽然自从他去世后,自己再也没来过,可是他埋葬的位置,自己永远也忘不了。
越走近,越觉得心中酸涩,眼眶抑制不住的发热,鼻子也酸涩起来。
近了,终于近了……
裴母隔着几米远,终于看到了那个地方,看到了墓碑上男人的照片。男人依旧像在世时那样笑着,狡黠的、宠溺的、委屈的,每一种样子都在脑海里浮现。
裴母猛地上前走了两步,站到男人的墓前,忍不住,一下子哭了出来,哽咽道:“二十七年了,已经二十七年了……对不起,我来晚了,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女儿……”
男人的黑白照片没有丝毫褪色,笑容也没有褪色。他的照片下方写着他的名字——秋伟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