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递过去的时候,信千鸢有些错愕。在他的印象之中祾祯并没有什么钱,这玉虽说不上是绝佳,但也不是祾祯可以买到的。
“祾祯,你哪来的?”信千鸢望着那枚玉佩,他没有伸过手去接,而是望着祾祯问起。
如祾祯为此付出了许多,他实在有些不好意思。
“拿着。”祾祯看见信千鸢连手都不伸过来,她声音有些急促的催道,渴望着对方接过自己玉佩的时候。他又是想起了苏泱对她说的话,他攥着玉佩的手又是一抖,缓缓的缩回。
这玉佩是用许多人命换回来的,有时候人命真的是比狗贱。
信千鸢看见祾祯缩回去的手,和对方双眼中瞬间变得忧伤的神色。他误会了,他以为祾祯是以为自己瞧不上对方送来的礼物,而自卑羞愧。他赶紧的伸出手,抓住祾祯手中玉佩的一角,“我要,你送给我的东西无论是什么我都要。”
祾祯抓着玉佩的一角,她的手没有松开。在这一刹那间,她又是犹豫了起来。
一个向往侠义的少年,如是知道这玉佩中包含了血,他又会如何去想。
“千鸢,不如我送你..其他东西吧。”祾祯嗫嚅着,抓着玉佩一角变得有些用力起来。
“为什么?”信千鸢有些不解,以为自己刚才的行为深深的伤害了对方。
“这...这...这不适合你.”支吾了半天,祾祯才是将话说完,压抑住颤抖的手。
“君子佩玉。”信千鸢嘿嘿一笑,脸朝着祾祯凑近了些,睁大了眼睛,梨涡浅浅,“祾祯,你觉得我不像君子吗?”
“不是.”面对着对方清澈的眼眸,祾祯抓紧玉佩的手渐渐无力,她松开了抓着玉佩的手,退后了一步。
“哈..哈..”
信千鸢抓过祾祯的玉佩,立即将它系在自己的腰间之上,轻轻的拍了拍,问起,“祾祯,你觉得好看吗?”
“好看.”祾祯点了点头,接着看向鲛洄湾的方向,“这样走过去,来得及吗?”
“来得及.”
信千鸢知道祾祯话里的意思,他将系在亭子内的缰绳松开,拍了拍马腿子。那匹骏马长啸一声,朝着来时的路狂驰而去。
那是他们信家养的“龙骑驹”,是浦丹草原上的烈马和越国之马的混种,自是可以找到回家的方向。
“我送你,十里.”
祾祯看见奔驰而回的骏马,她走出了长亭,亭外是絮絮的小雪。
往来的妙龄女子中不少打着油纸伞,伞上是洁白的六角棱形。
“谢谢.”
信千鸢看着前面那个萧索的背影,他低下头,目光变得有些哀伤起来。
离别易,送别难。
从长亭延伸到鲛洄湾的十里路中,两人话语极少,只是并排的走着,时不时的用不舍的目光望望对方。
在远处,巨人石像目光朝北。在他们的脚下是蔚蓝的海水,海水之上是密密麻麻的帆船,巨大的帆布连成一片,在瑟瑟寒风中猎猎飘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