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个逃奴用连环计骗走两万金铢,实是苏妲己生平奇耻大辱,心里早已恨极。不过苏妲己并非寻常女子,盛怒之余,先想到的仍是如何挽回损失,杀掉这个死奴才倒在其次,因此下手仍留有余地。不料这个当日被戈龙手到擒来的死奴才,竟然学到武二郎的刀法,让自己两次出手都无功而返。
苏妲己收起轻视之心,素手一翻,丝带蛇信般缠在程宗扬腕上。程宗扬腕上如受刀割,鲜血迸涌而出。
程宗扬心里明镜一样,无论招术还是修为,自己和这妖妇都没得比。如果见招拆招,有攻有守的打法,只会死得更快。他索性对苏妲己手中飞舞的丝带理也不理,将浑身气力聚在一处,钢刀带出的风声犹如虎啸,紧盯著她脖颈的要害,一刀挥出。
这种同归於尽的手段,程宗扬已经不是第一次用。不是自己不在乎生死,实在是实力相差太远,只有攻其必救,才有一线生机。
刀势攻至半途,浑身的气力彷佛突然间被抽得乾乾净净。程宗扬骇然望去,只见苏妲己樱唇微张,舌尖沾住他一滴飞溅的鲜血,唇角露出一丝诡秘的笑容。
耳边彷佛传来妖狐充满诱惑力的呢哝声,在飘渺的夜风中如歌如泣,令人心潮澎湃,程宗扬浑身的血液都不由自主地随之鼓荡。
程宗扬极力抗拒著那股莫名的力道,握刀的手掌微微发颤,双眼彷佛被无形的力量压迫著,视线变得模糊,只有苏妲己那张妖艳的笑脸越来越清晰。
苏妲己胜券在握,娇笑著伸出纤纤玉手,朝程宗扬颈中探来。
突然额角一跳,太阳穴上的伤痕传来一股灼痛,混乱的神智短暂地恢复一丝清明。
程宗扬不敢怠慢,抓住这一丝机会,横刀疾挑,刀锋劈在苏妲己沾血的衣袖上,接著腾身朝後跃去。
苏妲己玉颊血色一闪而没,她有些惊愕地看著程宗扬,不明白这个乞丐怎么能从自己术中逃脱。
程宗扬余悸未消,脸上却露出狞笑,狞声道:别忘了,我是南荒巫术的大行家!看我的蛊虫!
程宗扬左手一挥,几道细碎的风声响起。苏妲己丝带飘飞,将那几粒小小的东西卷住,才知道是几粒细砂。
死奴才!死到临头还耍花样!
程宗扬大喝道:看我的蛊虫!
苏妲己冷笑一声,曲指弹去,指尖一痛,却是一根牛毛细针。
骚狐狸!著了我的道吧!程宗扬叫道:那针上喂有南荒剧毒,只要一针就能让你丢掉半条命!
苏妲己冷著脸抬起纤指,一枚细针刺在她白玉般的指尖上,血迹殷红。她抬手拔下细针,然後抛到一边,指上除了一点细小的血迹,没有半点异样。
我干!程宗扬惨叫道:死丫头!该喂毒的你偏不喂!想整死我啊!
秦会之啸声越来越近,苏妲己不再施展妖术,丝带平平伸出,然後前段猛然昂起,妖蛇般与程宗扬的钢刀硬拚一记,然後丝带转轮般攻出。
这种功力比拚毫无花巧可言,程宗扬每接丝带一记重击,便浑身一震,不得不退开一步,化去力道。他且战且退,从大路一直退到植满绿柳的湖岸,没有找到丝毫反击的机会。
远处树影微摇,秦会之在枝梢奔驰如飞,吴战威也闯过狙击的女护卫,朝这边冲来。两人一前一後喝道:妖妇!敢杀我兄弟!
死婆娘!还不住手!
苏妲己杏眼光芒闪动,那条轻飘飘的丝带在她手中彷佛重逾千钧,每一击都令自己气血翻腾,强大的劲力沉重如山,狠狠撞入丹田,每次与劲气相撞,丹田中旋转的气轮都为之一滞,似乎随时都会溃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