巩雪抱抱他单薄瘦弱的肩膀,“爷爷会因为有你这样的孙子而骄傲的。不过,你还是回学校去,好吗?”
巩涛不愿意,“姐,我不回去。。”真诚的目光,满满的都是对爷爷,对姐姐的惦念。。
“我是那么轻易被打垮的人吗,你还不知道姐?”她揉了揉巩涛细软的短发,“爷爷恐怕不会好了,你能接受一个不会说话,不会走路,连吃饭睡觉都需要人照顾的爷爷吗?”
巩涛毫不犹豫地点头,“能!我要照顾爷爷一辈子!”
巩雪的心被眼眶里的潮湿浸润得暖烘烘的,她用力搓了搓巩涛的脸颊,“好样的,涛涛!”
姐弟俩相依相偎,齐齐望着透着灯光icu病室,期望能有奇迹发生。。
巩涛小心翼翼地对巩雪说:“姐,明天你还是去高考吧,我留在医院陪爷爷。”多可惜啊,姐姐的成绩那么好,她考军校,一定没问题的。
巩雪的表情淡淡的,没有沾染一丝一毫失落的情绪。她只是用额头撞了撞弟弟的头,无奈地说:“好啦,涛涛,你再陪姐一会儿,就给我乖乖回学校去!听到了吗?”
巩涛不说话,低头攥着巩雪的手,暗暗在心底发誓,这一生都要好好照顾他的姐姐。
巩涛还是走了。
巩雪让谢飞顺道把弟弟送回学校,她还有件事没有来得及做,做的时候,她并不希望涛涛在场。
二叔和二婶不知是出于愧疚还是良心发现,竟然熬到现在还没走。既然闯下弥天大祸的罪人有话对自己说,那她也不能拂了他们的意。
脚经过医生细心地处理,不太肿了,但是走起路来,还是钻心的疼。
“小雪。。。”二叔从角落里站了起来,起先他都是抱着头窝在墙角,连妻子和儿子的吵闹都恍若未闻。
二婶张素琴神情戒备地盯着她,生怕她做出什么危险动作袭击他们,搞个措手不及。
巩雪冷笑,打你们,脏了我的手!
不等她开口说话,张素琴先声夺人,把罪责往icu里昏迷不醒的巩老身上推,“是你爷爷偷听我们谈话的,他受不了,才。。。才。。。。”
巩雪冷冷地看着她,末了才反问那个酷爱表演的张素琴:“你们当时说了什么?”
一句话把张素琴问哑了,她煎熬了一整天,就怕巩雪问她这个问题。巩明军也怕,既愧疚又恐惧,一方是被他气得生死未卜的老父亲,一方是失去父母关爱的亲侄女,哪一方,他都无颜面对。
因为他和妻子谈论的内容。。。
实在不是人。。说的话。。。
他朝妻子看了一眼,长长地叹了口气,低下头去。
张素琴见丈夫窝囊,该出头的时候偏偏躲到她的后面,不禁气得浑身打颤。怒从心生,反而少了之前的担忧和害怕,她呛着嗓,指着巩雪说:“我们说什么了!能说什么啊,还不是因为没钱,想让你早点把抚恤金给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