巩雪没什么胃口,宴席进行到一半,热菜只上了两三个,她便退出礼堂,去外面透气。
因为婚礼安排在除夕的下午,喜宴进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一轮上弦月寂寥地挂在夜空,星子不甚明亮,透过树梢,可以看到冬夜的雾气,正从营区的树林里缓缓升起。
远处的家属楼传来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是留守的军嫂们放的,因为身份受限,军嫂们不能来营区参加薇薇的婚礼,所以,只好用这种方式告诉除夕夜值守的丈夫,过年了,她们在家里挺好的。
说起来,还要感谢军嫂红霞。红霞知道巩雪要忙灰鹰的婚礼,高烈又去了北京出差,不在家,所以主动揽下了帮她布置新家的活计。
巩雪原本不想费事,毕竟高烈不在,她回家的几率等同于零,不用收拾也可以。可红霞却说,新婚第一年,家里必须得窗明几净,贴上春联和大红福字过年,这样,今后的日子才能红红火火,顺顺当当的。
家门钥匙给了红霞,她一直没有回家去看。想必,一定如红霞所说的那样,吉祥喜庆吧。
远远地望了一眼家属楼的方向,默默迈开步,朝她住的单身宿舍走去。
“雪鹰-----------”从辅路上传来熟悉一声,巩雪停下脚步,看向匆匆跑来的红鹰。
红鹰因为有病号,耽搁了婚礼,等打发完战友,再赶过来,已经错过了最精彩的部分。不过,他好像不是很在意,而是指了指餐厅,问巩雪:“喜宴结束了?”
巩雪摇摇头,“还没。”
红鹰看看她,眼神有探究的意味,“你的胃,最近怎么样?是不是老刘胆大包天,没照着大队长的指示做。。。”
“没有,你别乱冤枉人。”巩雪摆摆手,示意红鹰不要误会。
她有胃病的事,只有红鹰和高烈知道,前者是从医生的角度来关心,后者,却以一种霸道的气势直接把一张养胃的食谱强压给了炊事班的老刘,从那时起,但凡巩雪去食堂吃饭,食物总是和别人的大锅饭不大一样,也不见得是什么珍稀菜肴,普普通通的两菜一汤,却肯定对她糜烂的胃黏膜很有好处。
红鹰一脸正经地说:“反正你有任何的不适都要第一时间告诉我,知道吗?大队长临走前把你托付给我,我可不能辜负了他。这样吧,明天一早,你来卫生室,我给你检查一下。”
“不用了,我挺好的,不用检查。”巩雪连忙推辞。
红鹰深不以为然,“那可不行,必须得来!”说完,不等巩雪辩驳,摆摆手,就往餐厅走,走了两步,又停下,回头看着巩雪,强调:“必须来啊!!不来的话,我就拎着仪器,直接去宿舍抓人”
看着红鹰的背影,巩雪哭笑不得。怎么和高烈走得近的人,都会沾染上他的脾性呢。
说一不二,霸道无理,却偏偏让人无法拒绝。
没想到红鹰会再次转回来,叫住她。
他手里拿着一只黄黄的鸡腿,一边咬着,一边语气兴奋地对巩雪说:“今晚一中队有任务,想不想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