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摇摇头,低头看着还在自己怀里低泣的毓儿,心里就更是一慌:“琏儿身受重伤,我和毓儿去的时候,还没醒,倒是太子,很是震怒,把我们给骂出来了。”
“太子还会骂人?”张来等人一听,立马就惊住了。
“太子一贯表现的温润大气,却会开口骂人,”张来皱紧了眉头,看着贾赦:“看来这一次太子真的被气狠了。”
“谁说不是呢?”贾赦叹了口气,坐在椅子上,紧紧地抱着小丫头:“要是太子真的帮贾琏出气,不只是我,就连毓儿也不会有好下场,”他低头看了看明显被吓到的张馥毓,抱在怀里大哭了起来:“我可怜的毓儿啊,已经没爹疼没娘爱,为什么老天还要这么折磨她啊。”
随着他的大哭,小丫头也在他的怀里大哭了起来,她此时真的觉得怕极了。当初她对贾琏说了那样的话,又大哭着跑回来,贾赦为了给她出气大骂贾琏,却迎来了太子,所有人的态度就变得很奇怪。
大家虽然没有责怪她,但是她还是觉得,她好像闯下大祸了。
张来家的和李吉家的一看自己的主子哭了,立马吓得上前,是左哄右哄地,才把哭累了的小丫头给哄睡着,抱下去休息了。
张来看着低头用袖子抹眼睛的贾赦,深深地叹了口气:“如今,只有我去找庄主谈谈了,毕竟当初庄主亲口承诺,会住到小姐有了自保的能力再走,想来庄主一言九鼎,是不会食言的。”
贾赦一听,这才安下心来,连连点头:“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贾赦也没有急着走,而是在望梅山庄住了几天,几乎天天都到贾琏的院子里去报道,却被太子特意留下来保护贾琏的人给拦住了,不只是他,就连张来要来拜见贾琏,也被那些侍卫给统统拦下,只说贾琏病重需要静养,闲杂人等概不接见。
这下好,他们所有人,都成了闲杂人等了。
等贾赦几日都不曾见到贾琏,而忧心忡忡地回了荣国府,又一件打击他的事情正等着他。
“你们是什么意思?”贾赦一回荣府,就被贾母派来的人给叫了过去,等去了荣庆堂,看到里面老二家的和邢氏都在,就更是疑惑不解了,等到贾母说出了真正的意思,贾赦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叫让我和老二分家,你之前不是不同意吗?”
贾母看到贾赦的反应,脸上微微挂起个笑容:“这不是之前你是一家之主,我想要让你顶着这个家吗,如今这一家之主成了你弟弟,你这个当哥哥的也不好一直死皮赖脸地待在弟弟家不是,”说完,她挥挥手,让身旁的鸳鸯把东西递过去:“你这几天不在,我们就先接旨了,皇上圣旨,一品将军贾赦为父不慈、贪花好色、依官做事、行为不检,把你身上的爵位给了你弟弟了。”
贾赦面色铁青地看着鸳鸯捧过来的圣旨,耳边听着贾母的话,只觉得脑中闻闻作响,等他打开那圣旨一看,和贾母说的丝毫不差,整个身子都颤抖了起来。
他这是,这是没爵位也没官了,那怎么办,那他以后还能干什么,这是要逼死他啊,逼死他啊。
‘扑通’一声,贾赦两眼一翻,昏倒在地上。邢夫人连忙扑上前,拍着贾赦的胸口大哭。
贾母看到贾赦昏倒了,连忙叫人把他抬回去:“快快,把赦儿送回去请个大夫看看,他如今是平头百姓,不能请太医,就请个医术高超的大夫过来,”说完,她看着站在一旁毕恭毕敬地贾政,笑道:“你也好好准备准备,这继承爵位也是要进宫谢恩的,还有,叫贾珍过来,如今咱们荣国府都要靠你顶着,这家,也是该分了。”
贾政连忙躬身行礼应下。
等贾赦悠悠转醒,看着屋里空无一人,心里悲凉,自己的爵位没了,财产没了,以后要让他怎么过啊。
这么一想,他反而又想起了当初贾琏刚刚醒来的时候,也是被所有人忽视,心里就是更加愧疚,他抬起手,狠狠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都是你,都是你自己不好,好端端地干嘛去得罪那贾琏,如今好了,出事了吧。”想到这里,他心里又是一恨,给自己的脸上又是两个耳光。
“老爷,”邢氏走进屋,恰好看到贾赦自扇耳光的东西,吓得连忙上前拉住他的手:“老爷,你可不要吓妾身啊,这爵位丢了没关系,你可千万不要疯了啊。”
“我没疯,”贾赦甩开邢氏的手,看着邢氏泪涕横流的样子,心里一阵感动:“老爷我只是后悔啊。”
“老爷,你这是……”
贾赦摇摇头,却不肯再说下去,他心里清楚,自己的爵位到底是怎么丢的,如今想要把爵位拿回来,那是不可能了,但是,守住已经放在望梅山庄的财产,他还是有可能的。
贾赦的眼睛眯了眯,这一次,他是真的要拼上老命去斗一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