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在十五年的时间里没有任何花销,才有可能攒下这笔钱!
对于久居边镇、很多时候必须要靠借故出营喝酒来排遣的人来说,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边军有边军的财路。战场上的缴获是其一,其二便是走私。一到和平年代,边军的各级将领们就可以通过走私这条渠道赚得盆满钵满,相对来说,贺百户这种只攒了几百两的人绝对可以算是清廉的典范。
“要写出来的。”有些挣扎的萧靖还是点头道:“真实的报道才是有生命力的,才能成为人们心中的经典。我不想塑造一个完美无缺的英雄,我只想把他的故事告诉读者,再让读者自己来判断他是怎样的人。我想,除了那些道德先生,还有那些总喜欢站着说话不腰疼、永远觉得自己遇到同样的事能做得比别人更好的人,其他人的观感应该和你我是一样的。”
夏晗雪沉默良久,道:“多谢公子,奴家明白了。”
两人又随便聊了几句才各自散去。没过多久,夜幕便笼罩了大地,无边的暗夜也再次降临了。
营地某处有一座不那么起眼的毡房。相对周围的一片漆黑、万籁俱寂,灯火通明的它显得很是不同。
有个年轻男人极为随意地侧坐着。出人意料的是,不大的房间里还肃然站立着六个彪形大汉,看样子都是他的下属。
这些人的态度极是恭谨。年轻人不开口,所有人便都低着头,看上去就像是一尊尊雕塑。
安静了好一会,终于有个站在上首的人忍不住开腔道:“少主,大瑞来送亲的人在这儿住了十天了。按您的吩咐,给他们的食物减到了最少,据咱们的人说,那些军人已颇有怨言,眼看就要按捺不住了。是不是该动手了?”
大汉们服侍的正是车舍里部落的少主。看他风尘仆仆又有几分倦意的模样,想来是刚从外面回到营地里。
“这群南蛮子还真敢来,我倒有点佩服他们了。”安静了好一会的年轻人终于冷哼道:“要是他们咬牙跑掉再找个地方隐姓埋名,兴许还有条活路。可惜,说到底还是皇命难违?他们就是再不愿意来,也得给我老老实实地过来!”
他用食指的关节在矮桌上敲了几下,眯起眼睛问道:“那个什么广灵县主,你们可见到了么?听人说,她还是南朝出名的美人,也不知到底如何?”
有人马上凑趣道:“少主,南蛮子虽喜欢吹嘘,可这次却没说大话。属下去瞧过了,那县主确实是个花容月貌又娇滴滴的大美女,连部落里最挑剔的男人都赞不绝口。要不这样,属下为少主安排下,让您品尝下南边的鲜味儿……”
“混账!”
怒容满面的车舍里少主喝道:“你才去了南朝几天,怎么也染上了那边的臭毛病?南人不就是因为喜欢享乐、贪图美色,只会沉浸在温柔乡里,才变成今日这般懦弱可欺的么?”
他一鞭子结结实实地抽了过去,问道:“我的志向是什么,你不清楚么?”
那人忍痛站直了身子,高声道:“踏平中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