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杰见他没完没了的算,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催促道:“虚云子,你到底能不能算!”
脱脱制止说:“桑杰,别催!”
虚云子手指在掌心上飞动,忽然一停。
脱脱问:“可有结果”
虚云子:“此人的命理甚是奇怪,从去出来,到来出去。实在奇怪。”
桑杰一跺脚:“你这小牛鼻子,又打的什么哑谜!”
虚云子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便说:“他的一生如同一个圆,百年之后的他,便是今天的他。而他要成为的,也是百年之后的他。”
桑杰说:“什么百年前百年后的,你倒是说明白些!”
脱脱似乎明白了什么,便问虚云子到:“莫非,他已经跳出阴阳轮回,不生不灭,生生不息?”
虚云子眼睛一亮,说道:“大人果真聪慧!令贫道茅塞顿开,依大人之言观之,这和尚命如凤凰,浴火重生,跳出三界之外,不再五行之中,换言之,便是长生不死之相!”
桑杰不明所以,他始终不相信人能够长生不老,便是活佛也是要转世的。这小和尚怎么比活佛还厉害,能够长生不死呢?
脱脱自然不关心这些,方才他和不休在店中密议,已经将自己的合盘脱出。和尚断言,若想登上相位,需要联合唐其势将撒敦拉下马,然后在联合伯言把唐其势拉下马,然后在联合皇帝把伯言拉下马。
不休说的云淡风轻,但是却直中要害脱脱是豪门贵族。
燕帖木儿死后,相位应该由儿子唐其势接替,却不想被撒敦夺了去,而唐其势则被发配到女高丽女真汉军万户府做了个达鲁花赤,挂了个御史大夫的官职。这唐其势自然不满,却又奈何不得叔父,只能暗中蓄积力量,伺机扳倒他。
至于叔父伯言和燕帖木儿家族,因为左右丞相的权利之争而日趋激烈,各自把持了半壁江山,争斗不断。
而在这场争斗中,那位至高无上的皇帝孛儿只斤·妥懽帖睦尔,也就是元顺帝,则如傀儡一般,“深居宫中,每事无所专焉”。但是脱脱知道,这位皇帝很有野心,曾经多次接触试探,并试图拉拢自己,成为他夺回大政的一份子。当时脱脱摇摆不定,恰逢爱妻抱病在身,便婉拒了皇帝。
这么错综负责的局势,若不是当朝的贵族大员,根本不可能知道。但不休却能聊聊几句话道破其中的厉害和关键,脱脱如何震惊,他已经相信了和尚的本事。
更重要的,是不休最终的那句话:“撒敦是挡在唐其面前的大山,燕帖木儿家族是挡在伯言面前的大山,而伯言和燕帖木儿家族则是挡在皇帝面前的大山。你若是想成就相位,需要出师有名,必须皇帝联手将这三座大山扳倒!到时候,皇帝还是要在宫中享受太平,这治理江山的重担,只能委屈脱脱兄喽”
皇帝都是可以任由自己摆布的傀儡!脱脱热血沸腾,权力是一剂猛药,重新点燃了他的欲望。
如果说,虚云子掐算之前,脱脱对不休的神仙身份还有所怀疑的话,那现在则是艰辛无疑了。若非仙人,谁能够长生不死?若是有这长生不死的本事,又如何洞悉不得天机?!
“老天佑我!”脱脱握紧了拳头,两眼之中,闪耀着熊熊的火光!
宣镇东门外的草庐,不休让樱雪解开了张士诚的穴道。
张士诚两眼充满了血丝,苦痛几乎让他丧失了理智。
“你若想报仇!就要冷静些!”不休大吼了一声。
“小师父!我叔叔婶婶,死的太惨了!啊!”张士诚蹲在地上,抱头痛哭,泣不成声,撕心裂肺,凄惨无比。
不休看着他,说道:“张施主,人死不能复生,稍后,我便同牛头马面黑白神君支会一声,让他们早些投胎,去个好人家,享的一世荣华富贵,也不枉我们相识一场。”
张士诚的心里稍有安慰,毕竟他知道不休确实有次神通:“谢谢师父。”
精细鬼看不得张士诚那没出息的样子,说道:“我说姓张的,能不能有点出息!男子汉大丈夫,不想报仇,却在这哭鼻子,你真是羞不羞!”
不休责怪:“小鬼!不许胡说!”
精细鬼说:“我没胡说!哭有什么用,要解心头恨,拔剑斩仇人!这才是男人该干的事情!空长了这么大的个头,还不如我个孩子明白!”
“小鬼说的对!”张士诚站起身来,抹了一把脸:“男子汉大丈夫,有仇必报!我若不活刮了袁惊风和剑锋,誓不为人!”
小鬼拍了他大腿一巴掌,称赞道:“这才是个男人!”扭头对不休说:“大哥,把剑锋放出来吧,让张士诚解解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