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杵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请太医?这是要出人命的!”
王熙凤正骂得起劲,暮然冲出来一个少年郎。
因为来的时候,王子腾之妻已经委婉的告诉她此行的目的,所以只略略思索,也就已经猜到了来人的身份。
想到以后这个人就是自己的终身依靠,王熙凤脸上不觉委屈,一双凤目似泣非泣,热泪盈眶。
但是贾琏却看都没看她一眼,而是来到贾赦身旁蹲下。贾赦脸上的青白之色渐浓,听到贾链的声音,勉强睁开眼睛,却还是半句话都说不出。
贾链惊骇,男人最脆弱的地方就是这里,恐怕这次是真的大发了。
王熙凤见贾链看都不看她一眼,原本的羞涩和将将升起的一点依赖转瞬华为乌有。
贾母见贾链一脸着急的样子,又定神看了,也察觉不对劲,连忙叫人拿了帖子去请太医。
众人见状晓得恐怕有变,又急急忙忙的派人去办,这里又有两个婆子跟着贾链一起把贾赦抬到旁屋的炕上。
屋里屋外一团乱麻,王子腾之妻惊魂未定,又怕贾母多心,便佯怒的不免不痛不痒的训斥王熙凤几句。
王熙凤委屈得不行,又看不远处贾链一直忙忙碌碌的,却是看都不看她一眼,心里火大,终究又露出本性来。
“这怎么能怪我?婶婶至于这样讨好他们家吗,刚才的情形大家也看到了,我看那个老浑虫根本就是装的,臭不要脸,这样的人家干出这样的事儿,我都替他们臊得慌!”
说完朝着地上就狠狠的啐了一口。
贾链来到这个世界也约莫有一个来月了,本来一直以来他对贾赦并没有什么感觉,直到刚才他看到这个老父亲无助而痛苦的躺在地上,却是觉得揪心的疼,原来不知不觉,贾赦在他心中的地位,已经变成了一个真的父亲。
不管别人怎么评判这个老人,但是他对贾链是真的好,甚至连荒淫纨绔的外表都是为了给子孙考虑。
王熙凤刻薄尖锐的声音声声入耳,贾链沉着脸,等安顿好贾赦,又吩咐丫头好生照看之后,径直走到贾母面前跪下。
“祖母明鉴,我父亲被这个歹毒的女子重伤,希望祖母能替父亲和孙儿找回公道!”
贾母等察觉贾赦是真的受伤后,本来心里就对王熙凤怨上三分,方才又听得她口出晦言,偏偏这又都是贾赦自找的,所以虽然长吁短吁,却是不敢接话。
现在贾链在她面前一跪,脸上又带着决绝,贾母冷冷的看一眼旁边手足无措的王夫人,缓缓点头。
“不用你操心,你只管去伺候你老子,既然人家嫌弃咱们贾家,咱们也干不出来热脸贴人冷屁股的事儿。”
说着伸手拿起桌上的盖碗,缓缓拨了拨。
王夫人有苦难言,既恨贾赦老混球喝了黄汤乱荒唐,又气王熙凤不看场合口不择言。王子腾之妻见贾母都已经端茶送客。小姑子却还脸带怨愤,半句不言,心里也恼怒,干脆顺杆爬起身告辞。
王熙凤被贾链一口一个歹毒女子气了个倒仰,有心想要分辨两句,又被王子腾之妻拉了出去。
太医来的时候,贾赦已经只剩进的气,不见出的气。太医待摈退左右细细查看,又把了脉,心里有数,才幽幽开口。
“贾将军的伤虽然严重,但是与性命无碍,下身外伤导致内出血,待会儿老夫给府上开两个药房,一个内服、一个外用,再歇上个十天半个月就好了。”
听到与性命无碍,贾母心里的石头放下一半,贾链也松了口气。正想送客,不想太医脸色有点复杂,贾链生怕还有其他什么事,连忙抱拳开口。
“先生可还有什么事要交代?只管告知我们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