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蝶脸色变了变，随即又厉声说：“妖族自古以来屠戮人族无数生命，即使你未曾亲手杀人，但生为妖族，就是你的原罪！”

古妖再度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这一次他笑的有些用力，牵动了虚弱的肺部，发出一串低沉的咳嗽。

古妖停歇片刻，之后开口说道：“人族不是一样杀了无数的妖族，两族争来夺去，所谋何物，所求何解，你可有曾想过？”

血蝶愣了下，她并未去过天垒之外，也未亲自与妖族发生过接触，对妖族的了解都是通过其他人的转述，此刻这只古妖侃侃而谈，倒令她有些无从应对。

古妖轻叹一声，摇了摇头，继续说：“人妖两族中不乏你这种盲目之人，把习惯当做信仰，拿历史当做必然，人妖两族十余万年之争，皆是拜你们这些人所赐！”

强根站在后方挠了挠头，开口说道：“这个妖族老爷爷说的好像挺有道理啊……”

“别说话！”项宏皱着眉沉声说，这只古妖说出来的话似乎的确言之有理，但项宏心中总觉得有些难以言喻的古怪感觉。

夸夸其谈之辈，往往言过其实。

古妖抬头望向强根，勉强露出一个笑容。

随后伸出左手，掐指心算。

片刻后，古妖脸上闪过一丝茫然之色，开口说道：“已经过去一千三百年了么，想不到这一觉睡了如此久……”

此刻另一边的血蝶有些忍耐不住，突然开口大喝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盘坐在大阵中央的古妖转头望向血蝶，露出一个生硬的笑容，开口说道：“我乃妖族，出生自极西荒原深处，但我自幼不尚武，反喜读书，尤其人族之书，我百读不厌。”

巨大的法阵中，无数灵晶发出璀璨光芒，众人都屏住呼吸，全神贯注的听着这只千年之前的妖物，讲述自己的故事。

“妖族尚武，成年后便要成为部族战士，跟随大军抗衡天垒另一方的人族修士，但我在军中呆了不久，便觉无趣，后来便私自逃走，做了一名逃兵。”

这只古妖说的轻描淡写，项宏等人听着也是没什么感觉，但他们并不知悉，妖族视荣誉为生命，做一名逃兵，对妖族来说就是彻底放弃身为妖族的全部尊严。

“我逃回家中，继续看我的书，因为我觉得在战斗中浪费掉生命极为无趣，大好年华，何不用来博览群书？”

“可惜好景不长，部族中的族人发现我做了逃兵，极为愤怒，把我抓起来绑到柱子上，准备烧死，我当时很诧异，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要烧死我，我只是想看书而已。”

古妖端坐在灿烂灵晶海中，颇为自嘲的轻笑了一声，继续说：“现在想起来，当年我真是幼稚无比。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位妖王经过部族，见到我被置于火上，询问情由后把我解救了下来。”

“妖族不缺战士，但会读书的人却不常见，妖王就把我这个异类留在身边，做为参谋。”古妖诉说这段往事之际，脸上满是怀念之色。

“后来我一直跟在这名妖王身边，因为我脑子灵，对人族之事知道的多，因此在战争中为妖族出了些力气，最终我被封为妖师，成为妖族大军之手。”

“你是妖师！”血蝶脸色剧变。

她对妖族了解不多，但妖师这个名字她却听过不止一次。

妖族的最高领袖，称之为妖祖，那是境界还在化婴之上的修士，不过妖祖居于西域极深处，从不在天垒附近现身。

妖族大军进攻天垒时，一般由数位化婴境妖王统领，同时还会有一名总指挥，负责指挥妖族大军的整体调度。

这名负责大军整体调度之人，就是妖师！

号令三军，言出如山，千军万马，指使如臂，这便是妖师，妖族大军的统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