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罗珵跪地疾嚎:“自古以来,不管是圣人所著道德礼仪文章所载,还是太祖皇帝的金口玉言,都将明了公开立储才是正道!此事事关兴国春秋万世之基业,朝廷稳定之基础,正该正大光明,开诚布公的公告于天下,让天下人都感受到天子的威严和荣光!陛下秘密立储此举,却是如同儿戏!恐怕会引得天下沸腾,议论纷纷!朝廷之上乃至各处军队,文臣武将从此无心理政,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而诸位皇子,亦会互相猜忌,甚至于陛下离心离德!”
话音一落,跪地的大臣齐呼:“请陛下收回成命!请陛下设立太子,公布天下!”
兴武王大怒,他站起身来,颤抖着指着杜罗珵,怒吼道:“尔等莫非要逼宫不成?”
众臣听罢,慌忙磕头不已,杜罗珵继续说道:“臣等不敢!只是这君臣父子之道德观不能崩塌!先帝祖宗之法不能变化!臣等既然食君之禄,就要忠臣之事,为社稷为陛下为天下百姓,臣等只能冒死劝谏!”
兴武王站了起来,环视着匍匐在地的众臣,只觉得满朝文武,竟是无人可以理解他:“朕道是尔等有何高论,不过又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那一套!若是天下不变,怎么来的兴国?若是天下不变,又何至于杨贼叛出丢失国土?众爱卿啊!再不变,兴国就要亡了!”
杜罗珵一听满头都是冷汗,此话岂能是一国之君嘴里说出来的,慌忙道:“陛下慎言!”
兴武王冷笑:“慎什么言?朕说一句要亡了,兴国就亡了?那朕再说一句杨贼与呼延盛暴毙,是否也能得偿所愿?朕说这天下尽归于兴,人民安居乐业从此太平,是否一语成谶?那朕还要尔等做什么?直接张口闭口就是!朕还要立什么皇储,要自己活个千秋万载岂不是更合心意!”
杜罗珵被兴武王的胡搅蛮缠无理取闹带歪了,竟然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他脸色涨的通红,到了最后,竟然一头撞向了殿上的柱子!
登时鲜血直流!不省人事!
兴武王大惊!他没想到这老头竟是如此固执!自己可没想逼死他!若是逼死宰相,不说史书如何记载,就是这天下悠悠之口,亦会用口水将他淹死!他忙呼喊道:“速速传太医!”
众臣中有懂医术的慌忙将宰相扶了,探了探呼吸,到还是有气,方放下心来。急忙将位置让给一直在殿下预防突发而等待的太医。
太医把了把脉,又翻了翻宰相的眼皮,检查了一下伤口,点了点头对皇帝道:“宰相并无大碍,此番撞柱,虽是破了头,却并无生命之忧。昏死过去,除了猛烈撞击外,还有怒火攻心之因。宰相只要好好包扎伤口,敷上金创,再喝些去火的汤药,静心调养几日,就可以下地了。”
兴武王摆摆手道:“快些扶宰相下去休息!朕待宰杜卿醒了再去看他,把这盒子,在群臣守护之下,摆上殿外高台,日日把守擅自靠近者杀!冲击高台者视为谋反诛九族!受天下人监督!散朝罢!”说完头也不回的溜走了。
群臣面面相觑,没想到宰相的死谏都没有改变兴武王的主意,众人没了主心骨,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兴武王离开,秘密立储制变为定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