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噤声!”平顺斥了一声,平安果然乖乖闭了嘴,只一双眼睛还慢慢写着莫名其妙。平顺一时黑了脸色道:“我也是实在不明白,你跟在老爷身边难道是一天两天得,还这么一副德行。这话能随便说得?姑娘的名声还要不要?老爷是姑娘的亲爹,又做了这么多年官,甚么风浪没见过,倒要你来提醒?我看,今儿你也不必伺候,好生回家想想你自己这条命,是不是要断在这儿呢。”
平顺说完便要走,唬得平安一把扯住他袖子,慌道:“都是我想差了,哥哥放心,我知道哥哥最信得过,才敢说些,别的真没有的,我再不敢说了。”平顺哼了一声,甩开袖子才道:“知道还愣着做甚么呢?从今后只记得做分内得事,老爷得事,且轮不到咱们替着操心说话呢。”平安连连点头应着,两人方又安生待着,预备林如海使唤。
这一面林如海写诗作画,不曾好生睡了,那一面韩承泽也是翻来覆去一夜未眠,第二日便着实起不来了。想着反正舅舅也是不来管他得,这里丫头又不似清泉一般从小伺候,等闲不敢多说话得,乐得多睡许多。不料才迷糊着又要睡了,便听见小丫头隔着帘帐道:“奴婢给韩二爷请安,前院来了客,老爷请韩二爷见客去呢。”
韩承泽一时头脑发懵,这个时候来得甚么客,还是到舅舅府上来见他得,然不管怎么想,这觉是一定睡不了了。只好起来,又专门穿了见客的衣裳,方跟着那小丫头来了前院书房里头。
进了门便瞧见舅舅坐在主位上品茶,还未曾行礼,便听见一个熟悉声音道:“这么早来拜访,打搅韩公子休息了。”韩承泽猛一回头,一个穿着玉百凌云纱长衫,头戴紫金珍珠冠的俊美小公子正似笑非笑瞧着他,这不是忠顺王府上小郡主又是哪个?
韩承泽一见是她,先就有些讪讪得,只应了一笑,便回头与舅舅行礼。林如海并不说破,只道:”王爷府上小公子要寻你说些事情,你也莫要拿大,好生说与小公子才是。“嘱咐完了,又对小郡主道:”小公子只管说话就是,我却还有些事情要办,只让泽哥儿招待罢了,请小公子勿怪。“
小郡主自然没有二话,韩承泽眼巴巴看着舅舅潇洒得转身走人,瞧着有些尴尬,搜肠刮肚得客套着道:“小公子果然起得早些,呵呵,不知小公子有甚么事情要说,我必然是知无不言......”正说着,冷不防小郡主立起身来,两步便走到他面前,登时让他把后面的话都吞回去了。
“怎么不接着说了?方才不是说得挺好?”小郡主眼睛直瞧着他,韩承泽下意识转了转头,却又听她道:“昨儿我哥哥在,我竟是不能多说得。左右今儿也没有别人在得了,你便实打实得告诉我一声,我这个人,你是欢喜不欢喜要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