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彦王这样一说,参谋长也愣了一下,顿时觉得他的话也不无道理,接着他的话说道:“您是说他们会从奉新打开缺口,一方面救出张成,一方面又切断我们的补给线,对两个师团形成反包围?但一旦我们调开第六师团,他们真的攻打武宁而反攻,怎么办?”
念彦王冷哼了一声道:“你说新一军要解南昌之围,是从高安面对皇军的两个师团容易,还是走奉新面对两个联队简单。再说了,我们现在的重点是南昌,保证歼灭张成为首要,至于武宁,就算他们有十个师,也不是那么好轻易拿下的。薛岳的地九战区各部,都是从武汉会战退出去的,各部的兵损都十分严重,具可靠消息,很多师都打得只剩下一个团了,虽然经过了大半年时间的休整,就中国政府现在这点可怜的财政,能有多少钱来装备部队、整训新兵?就算他们仓促之间能凑成十万大军,但这样的大军能有几成战斗力?更何况,新一军素来不善于攻城,并不是他们的士兵不够勇敢,只是他们没有攻城的利器——炮火,如果我们将海军舰艇派到修水河协助第十四混成旅团守武宁,再适当地给予空中打击,你说他们能有多少成胜算?”
“哟西!司令官阁下这番见解,倒令属下茅塞顿开,但这事我觉得还是应该通知第十一军方面,万一他们真的几个战区联手威胁反攻,好让上面尽快派兵增援,也不至于会出现像第一次攻打南昌那样的局面了!”
“嗯!”对于参谋长的这个建议,念彦王倒是没有反对,喉咙里发出一个声音,微微地点着头。
在徐州会战结束之后,中国军队参战部队损失严重,急待整训,日军进攻武汉受阻,也陷入同样困境。在这个时期,日军事实上也不再具有大举突入,攻城掠地的实力,而中国军队也不具备收复失地的能力。
侵华日军的庞大军费开支,已经成为日本政府财力民生上的梦靥。一九三八年,在日本估计的政府财政总预算一百亿日元之中,有八十亿充作军费,使其国计民生极度紧张。但是日方却还保持着乐观态度,因为国民党副总裁汪兆铭在一九三八年八月于河内发表“和平宣言”,使日本认为在侵华方式上,已经找到了“以华制华”的新途径。他们不再叫嚣着多久灭亡中国,反而以“中日亲善”的形象出现,对占领区的中国人开始蚕食、同化。日军大本营此时的情况分析,认为战局的拖延并无大弊,对已经沦为地方政权的国民政府,不需要再大举的进攻,而应该以坚实的长期围攻态势,压制残存的抗日势力,迫使国民政府投降。
日军武汉会战的战略目标虽然没有达到,但是中国军队的部队全部转入侧翼,日军在华中,实际上只是沿着长江占领着一条狭长地带,这条上海到武汉沿水路延伸的占领区,受到第三战区,第三战区及第九战区之间近百万大军的威胁,其中最可怕的要害,就是以南昌为中枢的赣北地区,只要中国军队第九战区在赣北有一次决定性的成功突进,就足以腰斩华中派遣军。所以,日军不得不取南昌,而保障武汉进攻优势。
但现在南昌已经在两个师团的重围之中,武汉的威胁几乎已经不存在,可中国军队竟然又摆出反攻的态势,不单只念彦王看不懂,连华中派遣军司令畑俊六大将也看不懂,但他遵循的是,你懒得撒丫子开跑,就会被别人吃掉的蠢猪法则,所以,他一收到念彦王的电文,立即就将116师团紧急调往武汉,静观其变。
夜晚八时许,新一军驻南昌临时指挥部。几盏油灯将空间不大的防空洞照得通明,二三十个团以上的军官挤在一起交头接耳,当兵的没有几个不抽烟的,加上这防空洞的通风效果并不是很好,所以里面的烟气很重,这些大老爷们倒是没有什么,只是苦了几个特战队员,不时地咳嗽,但脸上却也不见不满的情绪,甚至还带着一丝浅笑,连同这些当官的,一个个好像并不担心当前的严峻局势,不时还会传出轻笑声,让人不禁狐疑,难道被围的不是他们,而是日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