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瞬间扫过混乱的鲜卑人,有若一把无比犀利的快刀,轻易的刺入鲜卑人的肌体之中。那匹墨黑的战马上,那汉人大将挥舞着大刀,左劈右砍,如同一道激起血浪的雷电,所过之处血肉横飞,尸横遍野。
身后紧紧跟随着的矛林狂风如进无人之境,迅猛的掠过混乱的鲜卑人骑阵,鲜卑人几乎毫无还手之力。原本士气高昂的胜利者瞬间就沦为被屠杀的失败者,自以为是狼群的鲜卑人,转瞬就沦为遭至围猎的丧狗群。
血腥,死亡,惨叫,成为这个战场上的主旋律!
一名最前方的鲜卑人战士张大双目,厉喝一声,“撤退,撤退。”叫罢转身就逃。他是逃了,可是还有许多鲜卑人呆呆的不知逃跑。在他们的印象中,向来只有汉人逃命的份,哪有鲜卑人逃命的份。不然,就不是鲜卑人入侵汉地劫掠,而是汉人入侵鲜卑地劫掠了。
鲜卑先锋小帅柯最双目僵直的看着眼前飞倒的部下,神情中充满不可置信。一个抛飞的头颅撞到他身上,他浑身打了一个激灵。还过神来一看,这个人头他认识,是自己的安答,更是自己生死相依的好兄弟。
今天早上,他们还在一起讨论着汉地的美丽女人,还憧憬着此战胜利后,是不是怂恿蛮度大人也派出一支突骑前往汉地,去幽州看看汉人的美女与鲜卑的女人到底有什么不同之处。而现在,他扭曲着痛苦的面容,双目瞪的老大,浓浓的错愕中带着深深的不甘,还有那只有他可以明白的遗憾和惋惜……
举目四望,到处都是己方部民濒临死亡的惨叫,到处都是汉人疯狂的屠杀,单薄的皮甲根本就不能阻挡对方的肆虐,身体被长矛刺穿的大口,喷射出鲜红的血液,那种夺目,那种刺心,让他瞬然疯狂起来。柯最双眼通红地吼叫着,拿起身边的木制骨朵,砸向前方冲来的汉人。
柯最低身躲过迎面刺来的长矛,侧身一跃,有若一条孤狼般跳到对方的战马上,手中的骨朵狠命的劈下,正中对方低下的后头颅,有若破开的一个瓦罐,闷顿的声响中,红白脑浆夹杂着碎裂的头骨,喷了他一脸。柯最一抹溅在脸上地血迹仰天大吼,掉转马头再度举起手中的骨朵,迎击下一个汉人。
柯最被恐惧,愤怒、惊慌与疯狂刺激的狂意大发,陷入一种战斗嗜血的狂化之中,随着骨朵地飞扬,随着喷射而出的鲜血,他感到难于言表的痛快。骨朵的每一次挥舞中,都会激荡起朵朵血花,最后干脆变成一道血浪,推涌着向前。
杀,杀,杀,血红的眼睛中只有疯狂的杀意!砸,砸,砸,舞动的手臂上闪动夺命的凶器!
残缺不全地尸体随处可见。鲜卑人的战士与汉人的尸体交错重叠着,但总体而言,却是鲜卑人的尸体远远多于汉人。大批地鲜卑战士倒下去,更多的战士与汉人嚎叫着冲撞到一起,随即被刺死,被砍死,被马蹄践踏而死。
柯最死死的握紧手中的骨朵,通红的双眼中看见一个汉人骑卒挑起一个鲜卑战士,将他推撞到自己面前。这个场景深深地刺激到他,狂吼一声,放弃一切的防守,舞动手中的骨朵,带起一道残酷地弧线,狠狠的劈下去。
这个汉人用矛杆挡了一下,但是一声清脆的响声过后,骨朵从他的肩膀上一劈而下。肩骨的碎裂声中,骨朵上的倒刺几乎将他肩膀上的肌肉全部刮下。那汉人痛苦的侧身翻倒,柯最依旧不解心头之恨,驱马上前狠狠的践踏下去。那汉人惨叫声中,却在临死前将手中的断矛,狠狠的刺入了柯最的马腹中。
柯最一时不防,向前猛得扑倒在地,不等柯最爬起,就有几个汉人骑卒凶恶的向他冲来。这是柯最先前的疯狂举动,所引来的汉人报复。柯最刚刚爬起,灵活的挡开了当面刺来的长矛,却有一把锋利的环首刀刺入了他的后腰,剧烈的疼痛让柯最向前冲出了数步。
不等柯最站稳,随即又是一声骨头断裂的闷响,让他感到胸膛前传来越发激烈的疼痛,同时一种绵软无力感席卷了全身,再也把握不住那柄硕大的骨朵。“砰!”的一声中,柯最与他的骨朵同时落在地上,双目瞪的老大,就与他的安答一般,死死的凝望着天空。
柯最的死亡并没有引起多大的震荡,应该说,此时已经没人留意这个在鲜卑族中还算有些名望的勇士。只是微微抵挡了片刻,原本在东部鲜卑地威名颇盛的蛮度部就彻底的溃散了,很多人开始掉转马头逃跑,原本就混乱的战阵早已经溃不成军。从高空望下,草原上四处都是逃跑的人流马群,神情惶恐,面色惊慌,毫无斗志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