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崔耕爱耍滑头无节操,为了升官他倒是不介意拍点小马屁,但为了锦绣前程乱认干爹,崔二郎自认还真做不出来!
尽管他对卢雄,内心还是充满了感激。
但这不是乱认干爹的理由啊!
……
……
卢雄的事暂且放在一旁,反正先时不时地去封信,对他嘘寒问暖也就是了。
毕竟;卢雄老年丧女也算挺惨,孤独的老人的嘛,权当是爱的奉献!
至于认不认干爹这个事儿,以后再说,眼下还没到那个份儿上。
现在他更要考虑的,还是去扬州江都县赴任的事儿。
他不得不提前考虑啊,此时扬州的丽竞门,恐怕已经磨刀霍霍,正在想办法做局,准备坑自己这个新鲜出炉的县太爷呢。
如果真被他们拿到了什么把柄,即便到了扬州有魏州张家的张潜帮忙照拂着,恐怕也难以脱身。
所以,事不宜迟,还是赶紧动身启程吧,先打乱丽竞门那帮瘪犊子的节奏为好。
想到这里,崔耕便让姚度、宋根海等人各自回家准备准备。并决定三日后,将从木兰溪码头乘船,前往扬州。
当他把这个决定,知会了家中的二娘和嫂嫂。顿时,崔府一阵鸡飞狗跳。
因为这既不同于去泉州折冲府驻守三个月,也不同于暂时离开清源城巡查岭南道各州县,而是去外地做县令!
按照朝廷制度,除了临时差遣,所有官员的任期皆是四年。换言之,崔耕至少要离开家四年之久。
若是任期满了之后,再调往他处,那回家长住的日子就更没头了。
说句不好听的,这官这么一直当下去,等着崔耕年纪大了,死在任上也不是没有可能。
二娘自然是第一个急眼的,“三天后就去扬州?不行不行,三天怎么行?三个月,最少要三个月!你头一次出这么远的门,家里不好好的准备准备怎么成?穿的用的使的盖的,哪样准备不需要时间?”
小厮初九此时正在旁边伺候着,却不以为然,道:“二夫人,咱家公子这是去扬州,又不是什么蛮荒之地,需要准备什么东西啊?只要带上足够的银子,到了扬州什么东西买不到?”
“那……那也不成。临时买来的东西,谁知道二郎用得惯不惯?”二娘瞪了一眼多嘴的小九儿。
小九儿对这话却更不以为然了,皱皱鼻子说道:“照您这么说,人家那些扬州的富商大贾,过得还不如咱们清源普通富商百姓舒坦了?天下没有这个道理。另外,我可是听人说了,就是长安皇宫里的皇帝,每年都要让扬州敬献各种贡物呢。我还听人说……哎呦呦!”
话没说完,小九儿的耳朵已经被狂暴的二娘给拧了个半圆,啐道:“你这没规矩的小厮,老娘跟二郎说话,你插什么嘴?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二夫人,别拧了!别拧了!疼……疼啊!”小九儿呲牙咧嘴地道,道,“小的不是有意跟您犟嘴,这不是想宽宽您的心吗?”
“拉倒吧,我的心还用你宽?”二娘这才嘴里嘟囔着,慢慢把手松开。
小九儿这回不敢再抖机灵了,咧嘴冲崔耕笑道:“二郎,其实二夫人说得也是在理,扬州再好,你初来乍到,总会有些不习惯。所以…所以…”
崔耕听出来他话里有话,问道:“所以什么?”
“俗话说得好,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小九儿臊眉耷眼地,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带不带东西倒是在其次,这伺候的人,二郎你带个熟悉的走呗。”
崔耕这才明白,小九儿为何刚才那么大的胆子,敢帮着自己说话,捋的二娘虎须!
他微微一笑,道:“你想跟我去扬州?”
“嗯啊!”小九儿把头点得如同鸡碎米,满怀希冀地看着崔耕,唯恐他说一个不字。
崔耕想了下,微微摇头,温言道:“九儿,这次我还真不能带你去。”
“为……为什么?”小九儿满脸委屈,都要哭出来了。
崔耕也理解小九儿的心情,他正是爱玩爱闹的年纪,有机会去扬州如此繁华的所在玩耍,当然不想错过。
崔耕解释道:“你看看咱们家里,二娘和嫂嫂都是弱女子。真出了什么事儿,她们能抛头露面?茂伯倒是能行,但这年纪大了,精力也不济。你可是咱们家的‘老人儿’了,关键时刻,还不得靠你操持着?”
他之所以说这番话,一方面是确实有这点这方面的意思,不过主要还是扬州不太平,怕小九儿年纪小心性不定,被来俊臣手下的丽竞门利用了。到了那时候,不仅仅他这个主人跟着倒霉,就是小九儿恐怕也有性命之忧。
小九儿一个少年郎,正是想承担“重任”的时候,还真被崔耕这番话给唬住了,连连点头,道:“好,我不走了。二郎,你就放心吧,家里的事儿,就交给我了!”
崔耕作为主人可以这么说,但小九儿这么表示,就着实有些托大了。
但众人都把九儿当成一个孩子,也没人和他计较。
茂伯则是在旁老神在在,手捻银髯笑眯眯道:“九儿啊,二郎不带你去扬州那繁华之地,你也别觉着有所遗憾。留在家中,对你可是大有好处哩!”
“什么好处?”一听到好处,二娘双眼贼亮,不等小九儿问,她便抢先问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