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吃!”崔耕连连点头,道:“若兰的手艺当真不错,恐怕不在你的茶道之下哩。”
听了他的夸赞,卢若兰的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又指着另外一碟,道:“二郎,你再尝尝这个。”
“这是什么?”
“这叫缠花云梦肉,做法是用布把腌好的肘子压实,以麻绳包裹,放在酱汤里面煮熟,最后再切片上桌。”
顿了顿,卢若兰又补充道:“这菜看起来没什么,但要想做好这道菜,光小火慢煮就要煮上三天三夜哩。”
崔耕一听,居然还这么考究,那得尝尝。
接着,卢若兰又介绍第三道菜,叫“同心生结脯”。做法是用腊肉条弄成同心结的形状,味道还是腊肉的味道,但加上“同心”二字,就足以让崔耕甜到心里去了。
最后一道菜可不得了,名曰“火焰盏口槌”。整个容器呈葫芦状,上细下粗,最上层是精美的面食,下层是烧酒。
拿火折子一打,唰!
淡蓝色的火焰腾起,如梦似幻,简直就是大唐版的“火焰冰激淋”!
最后,卢若兰又开了一坛好酒,拍了拍酒坛,道:“这是我们范阳卢氏的‘碧花春’,向来都是只供予本族的人,从不外卖。二郎尝尝,比你家的木兰春如何?”
崔耕嗯了一声,饮上一杯碧花春,情不自禁地叫一声“好!”
美酒、美食、美人,三美齐至,酒不罪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崔耕晕晕乎乎,但觉人生至乐莫过于此。
须臾,卢若兰缓缓起身,摇曳着曼丽的身姿,问道:“二郎,妾身给你跳支舞好不好?”
“哦?你还擅长舞技?那可要饱饱眼福了哈!”
“那妾身献丑了.”
倏地,缓缓离席,走至院中,在柔和的月光下,翩然舞动起来。
她时而抬腕低眉,若月中嫦娥心慕凡尘;时而轻舒云手,像瑶池仙子凌空虚度。
玉袖生风,秀发微卷,体态轻盈,美目流盼。
轻步曼舞如乳燕投林,陡然跃空似鹞子冲天。
步履轻盈,身姿婀娜;衣袂飘飘,如梦似幻。一颦一笑之间,勾魂夺魄;一举一动间,尽显女儿风情。
郭业看得心醉神迷,又连饮数杯。
一曲舞罢,卢若兰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略喘了几口气,问道:“二郎以为妾身舞得如何?”
崔耕道:“美!好看!想必古之飞燕、艳姿也不过如此!”
飞燕乃汉成帝宠妃,擅长“掌上舞”;艳姿乃北魏高阳王宠妃,擅长“火凤舞”,算是大唐之前最为擅舞的两个人了。拿她们做类比,对卢若兰的舞姿算是极高的赞誉了。
卢若兰俏脸一红,道:“二郎这么说,想必是对妾身的舞蹈满意?”
“满意!当然满意了。”
“可是……”佳人秀眉微蹙道:“妾身却觉得有些美中不足呢。”
“哪里美中不足了?我就觉得挺好的!”崔耕一双眼睛就没离开过卢若兰曼妙的身姿上。
卢若兰自顾拿起那杆碧绿竹箫,晃了晃,道:“有舞无乐,难道不是美中不足?”
崔耕挠了挠脑袋,道:“你这么说也不是没有道理,要不,找个人帮你吹~箫?”
“找人做什么?”卢若兰嫣然一笑,道:“二郎不就是现成的人选吗?”
崔耕指了指鼻子,道:“我?可是我不会啊?”
“不会可以学嘛。到时候,二郎学会了吹~箫,妾身就可以经常跳舞给你看了,就像是今天这样。”
一个博陵崔氏男,一个为范阳卢氏女,一个未婚一个未娶,经常吹~箫起舞,推杯换盏,单独相处,这意味着什么?
傻子都能听出来这话里暗藏的信号啊!
崔耕下意识地摩挲了一下双手,从嗓子眼里挤出了两个字儿:“经常?”
卢若兰转过头去,轻“嗯”了一声。
女追男隔层纱,崔耕急咧咧地也站了起来,道:“好,那若兰你赶紧教我吹…吹…箫吧。”
真别扭!
“等等!”卢若兰眼波流转,狡黠道:“妾身教二郎吹~箫,你是不是得给妾身一点束修呢?”
“束修?哈哈,淘气!说吧,你想要啥?”
“嗯……不如就给妾身做一首诗吧。”
做诗?
这有何难?没问题啊,抄一首呗!
想想看啊,有什么应景儿的诗,此情此景下,呃…崔耕微微想了想,准备寻摸寻摸一首能应当下景儿的诗!
嘭!
院门倏地被人从外头推开。
“不行!不能给她作诗!”
小院门口,一名身着牡丹花瓣大袖衫的美貌佳人出现于门外,满面寒霜!
崔耕刚才还三分醉意,这一刻瞬间清醒了,我的天老爷,这回可麻烦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