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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说了几句闲话之后,崔耕起身告退。
可当他刚走出门后不久,庐陵王身后的屏风后面,就闪出了两个倩影,一个是韦后,另外一个则是李裹儿。
李显略有些得意地对韦后,道:“孤王说崔著作是大大的忠臣吧,你还不信。现在你看,即便我说出了两不相帮的话,他都毫无怨言。孤王有如此忠臣辅佐,又何愁大事不成呢?”
“哦?是吗?”韦后轻撇朱唇,不以为然地道:“崔二郎名满天下,能力当然是有的。但要说他对王爷您忠心一片,那可未必。”
“此言怎讲?”
韦后笃定道:“哼,他装的再像,万事抬不过一个理字。妾身问您,李家对崔耕可有恩德?”
李显对崔耕的过往还是比较了解的,沉吟道:“崔家世代酿酒为业,李唐对他们家没什么恩德。”
这年头,讲究的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崔耕家既然没领过大唐一文钱的俸禄,那双方就没什么牵扯。即便他选择忠于武则天的大周,别人也无法从道德上进行指责,
韦后继续道:“妾身再问您,自从和崔耕相识以来,他立的功劳可小?”
“甘冒奇险进入王府,出奇计诱骗袁立诚,连环策杀败追兵,飞龙宴巧做安排……他光救孤王的命都救了不知多少次了。这功劳要是还算小,那孤王还真不知道什么算功劳大了。”
李裹儿插话道:“父王您还漏了一样,当初他曾经破了吐蕃王子遇刺案,为女儿乃至您洗脱了冤枉。要不然,您连去洛阳的机会都没有。”
韦后点头道:“还是的呀,崔耕立下了如此多泼天大的功劳。你庐陵王又是如何回报他的呢?一个是对日后封官许愿,另外一个,就是今天的表态,两不相帮。王爷……易地而处,你若是崔耕的话,心里那口气儿,能顺得了吗?”
李显饱经世态炎凉,当然明白这世上没有什么无缘无故的忠诚,犹豫道:“王后的意思是……崔耕演技高明,刚才的一切,都是在做伪。实际上,他已经和孤王离心离德?”
韦后正色道:“的确如此。所以,咱们要对崔耕早做提防,甚至……先下手为强!”
“娘亲!”李裹儿不满道:“您是因为九叔叔的死,故意迁怒人家崔二郎吧?这还怎么着呢,您怎么就要害人家啦?哼,女儿可是觉得,崔耕对父王的确是一片忠心!”
“你这死孩子,简直是被那崔二郎迷了魂了。”
韦后先是骂了一句李裹儿,又看向李显道:“王爷,您一身系天下安危,万不可存妇人之仁啊!”
“这不是妇人之仁的问题。”李显沉吟半晌,缓缓道:“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王后所言,也不是没有道理。但现在就推测人家有反意,实在是过分了。如果孤王连崔二郎都容不下,还能容得下何人?还是对他以观后效吧,。”
“哼,那要是日后崔耕果有反迹怎么办?
“孤王对他定斩不饶。”
顿了顿,李显又反问道:“那若是事实证明,崔耕依旧对孤王忠心耿耿,咱们该怎么补偿人家呢?”
韦后没好气地道:“还能怎么办?就那样呗。”
李显摇头“不……王后你刚才提的担忧,也不是没有道理。总对崔二郎有功不赏,总不是个事儿。”
“那王爷是想赏崔耕点什么呢?崔耕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富可敌国,似乎啥丢不缺啊。”
还有句话她没说出来,咱们实力太弱,即便想给崔耕加官进爵,恐怕也力有不逮。
李显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他眼光一转,看到了李裹儿的身上,道:“不,有一样东西,孤王不信他崔耕不动心,比如说……大周第一美女?”
当初武崇训吃了韦什方的丹药后,“真情流露”,竟然对韦后表现出了浓厚的性致,李裹儿早就对他彻底死心了。
现在听了李显这话,佳人娇羞地低下头去,脑海中浮现出崔耕那英俊的脸庞,暗暗寻思道,此人虽然年纪大了点,但也不讨厌嘛,我要不要答应呢?
韦后却是着急了,道:“不可!万万不可!裹儿是咱们的掌上明珠,怎么能嫁给一个小小的五品著作郎?再说了,崔耕已经有二妻了啊,咱们难不成让裹儿为妾?”
李显满不在乎地道:“官职算什么?若是孤王能再次得登大宝,以崔耕的功绩,纵是封他为王也无可。至于裹儿为妾的事儿么……你要相信咱们裹儿的魅力,天子亲生,大周第一美女,不愁他崔耕不动心,替咱们把问题解决了。”
韦后还是有些不满,不置可否地道:“说这些都没用,我看那崔耕已经有二心了,没那个福气娶咱们裹儿。”
李显也不争辩,道:“那咱们就拭目以待吧。”
顿了顿,又喃喃道“崔二郎,孤王的亲生女儿都有意许配给你,你可千万莫让孤王失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