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殊心里燃起一星希望之火,急忙点头:“正是内人。”
一灯居士听后,布满皱纹的脸上掠过惊愕神色,片刻后道:“我乃是不问世事之人,恕我不能从命。”
郑殊突然伸手,将他双臂反扭在身后,同时欺身上前,在他耳畔低声说道:“得罪了,可是这个忙,居士今天非帮不可了。”
一灯居士挣扎片刻,突然轻叹一声:“公子,就算老夫去了也不会诊治,你又何必强求?”
“抱歉了,”郑殊声音低沉:“如若我的妻子出什么事,只怕我也会迁怒天下人。”
大周军营之中,夜色浓深,黯淡的乌云遮蔽了月,西风阵阵,扬起军旗猎猎抖动。
两个侍卫守在绍香尘的房前,静默地呆站着。
良久,其中一个伸了伸僵直的胳膊,问另一个侍卫道:“怎么这么安静?”
那侍卫不满地瞥了他一眼:“相安无事就是最好,你还想怎么着?”
“不是……”受到冷眼的侍卫缩了缩脖子,低声道:“我只是觉得,沉默的很奇怪而已……”
他话音刚落,突然一阵烧焦的味道逸出,由淡转浓,蔓延在空气里。
二人脸上同时略过惊讶,相视一眼,转头看向房间,只见里面已经闪烁着隐隐的火光。
两人同时惊呼:“坏了!”
来不及思考,其中一个侍卫连忙取下腰间的钥匙,才刚把门打开,只见一身夜行衣绍香尘面无表情地出现在二人面前,将手中高举着的花瓶猛地砸下——
那两个侍卫来不及做出反应,便都头破血流地倒在地上。
绍香尘看一眼房中熊熊燃烧着的火苗,低下头,飞快地离开军营。
这时才有人发觉她房间处冒出的黑烟,奔走着叫道:“走水啦!快救火!快救火!”
一时间军营众人手忙脚乱地抬水救火,直到将火扑灭才惊觉过来。
绍香尘不见了。
郑殊和罗尚岩回到军营的时候,四下一片宁静,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他将一灯居士带到程无漪门前,解开他背后的绳子,对他欠身道:“居士,在下多有得罪了,医者悬壶济世,您就为夫人看一看吧。”
一灯居士一脸铁青,眯着眼打量着郑殊,半晌,轻飘飘地丢下一句:“能否治好,还要老夫看过后才行,你跟我进来吧。”
郑殊顿时满面喜色,急忙打开了木门,将一灯居士请了进去。
罗尚岩守在门口,刚刚松了一口气,突然从黑暗处急急忙忙跑来一个士兵,对他行了一礼:“将军,属下……属下有事禀报!”
他双眉蹙紧,冷声道:“何事如此匆忙?给我把气喘匀了说!”
“绍香尘逃跑了!”
罗尚岩只觉头脑中嗡的一声,足足隔了片刻,他才逐字逐句地道:“你刚刚说什么?”
下属支支吾吾,不敢再说第二遍。
他双眉紧皱,一双眼中似是要迸出怒火来:“差人去追了吗?”
那士兵为难地说道:“发现的时候,人已经跑远了,属下根本不知道去哪里追啊……”
罗尚岩心底咯噔一声,一颗心就如同在火上煎熬着般,他缓慢地说道:“立刻封锁雁门各处的关卡要塞,一只苍蝇也不要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