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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章 苦力修行

如此想着，程无漪的眉间渐渐泛上一丝犹疑，她看着彦明，他的眼神湮没在昏暗的光线之下，根本看不出他脸上的神色。

干涩的嘴唇抿了抿，她沙哑地问道：“何为居士？”

“就是短期的修行，不需要剃度，可我会为你取一个法号，你留下来，恰好藏经阁需要有人整理，我会管你的吃住。”

彦明施施然站起身来，走到墙边，看着墙上一幅释迦牟尼挂画，并不去看她。

程无漪将他的话在脑中细细过了一遍，却发现他的话中，并未曾提起帮助她回到大周这件事情，眉尾神色一沉，便出声问道：“你能不能帮我回去？”

彦明转过身来，眼中满是疑问：“回哪去？”

“回到……我来的地方，”程无漪看着他，尽力解释着：“我总觉得，你一定能够带我回去的，不然我也不会在街上撞到你……”

“阿弥托佛。”彦明半闭着眼，将掌心合十放在胸口，诵念一声，而后睁开双眼：“我们遇到只是巧合，请施主切莫着相了。”

说罢，他似是不欲再与她多聊，走上前去要将门关上。

程无漪咬了咬牙，将半个身子横在门框之中，抬眼看着他，咬牙说道：“你说过的，出家人不打诳语，我现在再问你一遍，你到底有没有能送我回去的法子？”

彦明停下正在关门的动作，垂眸看着她倔强的脸，突然轻声一叹：“这个，你以后就会知道，现在不是时候。”

说罢，他再不去理会她的动作，将门在她眼前轻轻掩上。

看着房中模糊的身影，程无漪轻轻咬了咬嘴唇，站了半晌，转身走进禅房，就着一碗半冷的菜汤，艰难地啃着一块冷硬的馒头。

虽则如此，却是她这段日子以来吃过的最令人舒心的饭了。

次日清晨，彦明命程无漪清早起来，换上青灰色的禅衣，跪在佛前。

他从净瓶之中取出一根柳条，将上面的清水轻轻撒在她的额前，轻声说道：“从今往后，忘却前尘，你的法号，就叫无忧吧。”

他的话像是羽毛，轻飘飘地飘散在空气之中。

无忧。程无漪在心里默念这两个字，听起来倒是风花雪月，不像是一个居士的法号。

难道连彦明这个局外人，都能看出来她心里的忧愁吗？

她轻轻掀开眼皮，看着彦明，只见他一脸肃穆地站在蒲团之前，把一本金刚经递给她：“每天三点半开始上早课，五点开始晚课，在其余的时候，你负责擦洗塑像和地板，还要整理藏经阁的经书。”

程无漪心里稍微一盘算，这样一来每天还能有睡觉的时间吗？就在她要出声反驳的时候，彦明却不露痕迹地皱了皱眉头，催促道：“快点拿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