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冷声道:“公子除了受过牧羊女前辈的教导,大部分时间,都在跟着我训练。成蟜既然不分伦常,以下挑上,已经坏了规矩。这样的人,就是我的敌人,公子既然对敌,就应该使用最擅长的兵器。”
华阳被讥的哑口无言,这位侍剑女,果然如先夫嬴柱说的那样,除了她家公子,不会理会其他道理。
所有人也倒吸了口凉气,连成蟜也怒目瞪着钟离。这个女子是什么人?竟敢反驳秦国最具权势的人,大家都在等着秦国太后的惩罚。
但在下一刻,却让所有人眼珠子差点没掉下来。
但见华阳夫人委婉地言道:“大秦天子剑,锋利无比,寻常铁剑,根本难挡其一击。这样的比试,对成蟜太不公平了。”
钟离淡淡地言道:“既然是太子之争,就要想到这个后果。”
完全不给华阳夫人一点面子,华阳夫人也不敢惹怒了这位侍剑女。老香曾经跟她说过,这位姑娘实力比他强多了,就算加上微澜和毛毛,也不是她的对手。
而且此女性格让人捉摸不定,更是手持天子剑,上可打君王,下可斩乱臣。一言不合,在这么近的距离下,她会不会杀了华阳夫人?心里没有底气,华阳夫人也慌了手脚。
如果嬴政真拿天子剑对成蟜,成蟜必输。因为成蟜不敢与天子剑相碰,他还不是太子,就算做了太子,敢与天子剑相击吗?那可是犯大忌讳之事。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被钟离的话惊醒了,只是一个普通的侍女,居然有这么大的权力,连后宫之主都要认怂。这哪里是侍女,根本就是掌握实权的大人物。
悲逆低声对魏牟道:“你家公子真不讲究,难怪他敢前来应战,只要手持那把剑,成蟜敢砍下去吗?我敢肯定,他绝对不敢!这么一位强势的太后,被一个侍女的气势压制,关键是让这样的人物当个侍女,同行们可被坑惨了。”
宫鸣回过头,遥遥地看了一路倒地死去的同行,心里打了个冷颤。他也不需要问魏牟,这样的人物就算魏牟知道,他也不敢多说一个字,只会告诉他们‘不知道’三个字。
这样的三个字,魏牟今晚说的次数太多了。
其实魏牟心里也很苦,他是真的不知道。钟离经常更换不同的容貌,而冷月的女子又那么多,每天跟随在嬴政身边的就有好些个,这让他如何分的清哪个才是钟离?
就算与钟离亲密的农家立行,也不清楚她有这么多身份。只要钟离不说,估计除了嬴政,其他人也不敢多问。唯一能问的丽姬,根本就想不了那么多。
华阳夫人可怜的目光看向嬴政,她已经无话可说了,钟离乃是先王嬴稷、以及自己的丈夫嬴柱挑选出来的侍剑女。在任何时候,她都不会对钟离做出什么有害的事情。
嬴政叹了一口气,道:“小钟,祖母说的有道理,我不能拿天子剑对付自己的亲弟弟。”
钟离露出了微笑,林叶一阵哆嗦,她知道钟离怒了,这是要出手的前兆。
嬴政一把拉住钟离的手,生怕她杀了这里的某个人。嬴政清楚,只要钟离怒了,这里的人,没有她不敢杀的。
空出的一只后,指向了宗庙方向,钟离轻柔地言道:“公子,请看清小钟指的方向,大秦两代君王牌位,就供奉在那里。他们承诺过我,太子之位,只能是公子的。”
“今晚有人跳出来,说要与你争这个位置,不管是哪个,都是我的敌人。对待敌人,就不能心慈手软。慈不掌兵,公子下不了手,就让小钟为你分忧。”
成蟜听的眼皮直跳,先王居然有过那样的承诺,这让他还怎么争?难怪祖母对她说话客气,原来是有先王的意思找里面。华阳夫人一语不发,钟离说出的话,未尝不是在警告她,警告咸阳所有人。
他们是带着承诺来的,如果有人阻拦,就是对先王不敬。对自己的丈夫不敬,就算钟离杀了成蟜,华阳夫人也不会为成蟜说任何话。
嬴政叹道:“毕竟是我亲弟弟,他曾经犯下的过错,就让我来背。取出木剑吧,让我检验一下现在的实力,也给大家一个交代……”
钟离苦笑道:“公子啊,为什么好路你不走,偏要走艰难坎坷之路?用木剑对敌,你会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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