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子楚挑开马车窗帘,微笑地看着归附的百姓,私底下却低声对马车旁的吕不韦交谈。
“周室还是没有派使者前来,难道我就那么让他们看不起吗?”
“大王息怒,周室已经名存实亡,假以时日,臣必取之。”
“现在还不是时候,大秦需要休养生息,再发生大的战事,许多国策都进行不下去。”
“大王指的是郑国渠?”
嬴子楚点点头,吕不韦也沉默下来。
本来大秦还是能打几场战事的,但是修了郑国渠,国库显得很紧张。芈宸许多次劝诫,希望暂缓资金发放,全力修路,让巴蜀的通道更畅通,战车也能更快的奔赴各地。
本来大家都做好了逐步地提供修渠的资金,可这条渠道修起来以后才发现,简直就是一头烧钱的牛,现在想拉都不能拉回来。
渠道调派了几十万民夫,这可都是秦人,需要让他们吃饱肚子。挖渠的大型工具,托运的马匹、壮牛,不计其数。国库的资金如流水般逝去,都已经开始动修了,就不能停下来。
甚至连巴蜀商家,每个月都在输送资金,也大感吃不消。巴情清私下密信给吕不韦和嬴子楚,巴蜀的路如果修不起来,粮食兵甲就会有所耽搁,对军队影响很大。
再加上长期的输送资金,没有哪家能坚持多久。
嬴子楚叹道:“这条渠道,真的缚住了我们的手脚,巴家家主的密信你也看到了,老夫人应该也急了。”
吕不韦苦笑道:“巴蜀的情况,臣最了解,道路崎岖不说,许多地方连马车都不能通行。巴家既要提供粮食和兵甲,又要支援修渠,许多物资都是民夫扛着过来的,其中损伤的钱粮就不再少数。”
“短时间还好,可这条该死的渠道,不知道要修到何年何月,老夫人不急才怪。长此下去,巴家确实会喘不过气,这可是巴家无偿支援大王的。”
“臣以为,如果半年还是这样,估计老夫人会延缓支援的速度,改为三月一次的输送物资,才能减少损失。不但老夫人急,芈宸大人也急,国库的资金越来越少,他还指望早点修路,彻底打通巴蜀的粮道,缓解一下紧张的局势。”
“这条渠道修的,让大家都有点喘不过来气,大家都在盼着渠道早日修好。”
嬴子楚问道:“你估计多久能修完?”
吕不韦道:“郑国并没有敷衍我们,他是真在修渠,以现在的进度计算,估计要修八年之期。”
嬴子楚郁闷道:“居然要修这么久,这才不出一年,所投下的钱粮就如此巨大,对外兵事只能延缓了。”
吕不韦更郁闷,好不容易掌握了秦国半数兵权,手上有兵,却没力气使。发动大军攻伐,打仗打的就是后勤,可现在秦国因为修渠,后勤根本跟不上。
这太危险了,如果自己是巴家家主,也不会无偿的长期支持。那条渠道,简直就是个无底洞,至少要留有充足的资金,以备未来的战事。得想个破局之策,才能转移人们对资金流逝的关注。
通过天坛,踏着阶梯,登上祖庙。
各国使节站在庙门前,成蟜已经站在此处等候,嬴子楚怒瞪了他一眼。
成蟜跪下低头喊道:“儿臣成蟜,见过父王。”
嬴子楚怒道:“翅膀长硬了,学会了与自家兄弟私下暗斗,你这么做,丢的不但是你自己,更丢了我大秦的脸面,让各位使节看笑话。”
众使节齐曰:“大王息怒,外臣不敢!”
大家看的是面子,当面怒斥了儿子,老子骂儿子,天经地义,但你们也要给个台阶下。更何况庙门里,大司命和姚姚紧紧地盯着各国使节,只要哪个随从敢做出不轨的举动,就会受到两大高手的击杀。
嬴子楚微笑道:“让诸位见笑了,还请稍等片刻,祭祖完毕,本王大宴列位使节。”
众使节再曰:“秦王请便,我等不急!”
拉着成蟜进入庙门,吕不韦没有嬴氏血统,自然留在门外与使节打交道。
进了庙堂里间,大司命左右看了几遍,低声对嬴子楚道:“启禀大王,可以交谈了,外面的人听不见。”
嬴子楚点头,大成高手的听觉比平常人灵敏,一般这个时候,他都会听大司命之言。只要高手,才能探查出另外的高手,皇帝出宫,来不得半点马虎。
再无外人,嬴子楚厉声喝道:“你这个不孝子,给我跪下,向祖宗们忏悔、请罪!”
成蟜听话地跪下,对着祖宗牌位连磕了九个头。嬴子楚跪在成蟜旁边,同样九头磕完,也不站起来,就对着成蟜骂道:“你知道自己犯了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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