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青衣来到厨房,当着哑厨和浅浅的面,在那里喝着闷酒。既然是嬴政举办的家宴,自然少不了哑厨做的菜肴。看到名单上的那些人物,哑厨久久无法平静,浅浅也是大叹苦水。他们都是颐陵殿中的人,自然也属于供奉的一份子,在咸阳的高层都来了,他们这两个小鱼小虾,又算的了什么。
浅浅想了许久,言道:“哑厨大哥,将你最拿手的菜肴都做出来,一定不要让人挑出毛病。青衣妹妹,这些人的实力都比我们强,我们已经维护不了你的安全了。选择站队吧,没有好的靠山,以后很难在咸阳混。”
即墨青衣问道:“姐姐想到了什么?”
浅浅苦笑道:“明着是家宴,实则是大王与供奉们进行的一次博弈。所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两边谈的好也就罢了,万一谈不拢,肯定会有人生气。这口气怎么出?自然找得意楼的主人出。”
“在供奉的世界里,信奉的乃是强者为尊,世俗的规矩根本束缚不了他们。这也是颐陵殿不愿走出秦宫的原因,因为不想得罪人,无论谁要闹事,全当没看见。可这一次连我家莫婆婆都躲不过,看来今夜的家宴,必将影响深远。”
即墨青衣硬着头皮请教道:“我该选择哪方?”
浅浅言道:“自然选择钟离,加入钟殿吧。宫里传来消息,我家嬴艾小公主已经向钟殿低头,我们和钟殿属于同一战线。而妹妹却与我们走的这么近,难道会选择靠向终南山?”
“放眼整个咸阳,无论是大王,还是各家权贵,甚至是实力高强的供奉们,都不敢惹怒钟离殿主。毕竟钟离的刺杀手段,让许多人害怕,何况咸阳本就是她的地盘,供奉们实力再强,也怕被围攻。如果谁敢轻易出手,挑衅钟离的地位,恐怕禁卫军立刻赶到,对那人展开围杀,毕竟她是享誉军方的大秦侍剑女。”
即墨青衣彻底无语了,别人还有的选,胆子小点的人可以逃离这个是非之地,唯独她没得选,她是得意楼的主人,更是嬴政的妃子。
随着即墨青衣忐忑不安,心情惆怅的时候,时间缓缓逝去,夜幕已经降临。大秦打了许多胜仗,咸阳城家家张灯结彩,夜夜狂欢。坐落在最繁华地段的得意楼,装设的更是豪华喜气,好似要迎接某位贵客。
不对,得意楼门前停靠着许多豪华马车,看来贵客很多,远处还有更多的马车在向那里行驶。无数人的目光,聚焦在得意楼,稍微打听一下即可知道,巴家大小姐即墨青衣站在内厅亲自迎接。
凡是接到邀请的人,都会有她亲自相迎,没有请帖的,连大门三丈之内都不能靠近。因为禁卫军来了,直接接手了城卫兵的防务,别人想打探得意楼里面的情况都不行。
在自家府邸的李斯再也坐不住了,今晚的得意楼里必定会发生重要的大事,连商公都去了,他却没有收到请帖,连入门的资格都没有。从宫中传来消息,嬴政也会秘密赴会,此次得意楼举办的乃是秦王家宴,为什么叫家宴呢?这里面肯定有秘密,而李斯却不知道,估计是跟皇族有关。
到了李斯这样的地位,也能够过问皇族之事,毕竟他是大秦丞相,百官之首。可即墨青衣并没有给他发请帖,就变得耐人寻味了。
李斯随口对身边的一个手下吩咐道:“密切注意得意楼的一举一动,暂时只知道商公去了,还去了什么人,都要打探清楚。”
那个下人愁眉苦脸地言道:“启禀李相,根本打探不了,一队禁卫军在那里防卫,如果没有请帖,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那些坐马车去的人,到了门口才下车,禁卫军在三丈之外严密布防,我等根本看不见进去的是何人。”
“特别是巴家的大小姐也不知道发什么疯,居然把自己的侍卫都撤了,连下人都赶到外面去住,就算我们去问,那些下人也不知道里面的情况,这要如何打探啊。”
李斯喝道:“叫你去就去,不要找什么借口。”
下人无奈地出了门,李斯却进入了深思,嬴政举办秦王家宴,到底为了什么?能在君王身边活这么久,就要时时揣摩君王的心思,如果猜不透,很容易给自家遭来杀身之祸。
伴君如伴虎,这个道理李斯深懂。这么多年来,他清楚地知道,冷月人的身份并不能代表什么。别人犯错,嬴政或许会原谅,如果冷月人犯错,估计君夫人敏代和丽姬少主就会严厉惩罚。而与自己相熟的林叶却在终南山,难道去找钟离问问里面的情况吗?那还是不必了,咸阳有几个敢问钟离的。
特别是章台宫的水池,里面的血水都还没有褪去,凡是想起钟离当时的杀戮,李斯都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
秦王家宴,到底有什么目的?李斯想的头皮发麻,只能等宫里传来消息,也只能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