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不多时,有人来请三苗寨大管家盘志,说是寨主盘芙蓉请他去有事,盘志问是何事,来人说是盘芙蓉催他再去认什么器物。
盘志明白是什么事了,对虢翰笑道:“明晓得我忙得脚板不沾地,寨主她又想起那玩意来。小夫子,你来得正好,我正为那东西发愁,不妨请你去看一看。”
虢翰道:“愿效力。不知是何事?”
盘志道:“你去了便知。先谢了!”
盘志、虢翰礼别瞫瑞、木子三,到了一个偏大的房间里,正是盘芙蓉接待客人的地方之一。
虢翰见房间里生有火,盘芙蓉一身素衣,坐在垫子上,与以前见到的情形,另有一种韵味儿。
盘芙蓉听见声响,抬起头来,看是虢翰一起进来了,笑道:“你何时来的?”
虢翰上前施礼,盘芙蓉请入坐。
盘志道:“寨主,我帮你请了一个先生来。这几日事多,我先去办一办。”
盘芙蓉笑道:“你常自夸见多识广,认不得,就是认不得,还不承认。”
“当真有事。大巫师让我派人去帮他找一样少见的草药。”盘志辞出。
虢翰在盘芙蓉对面的一张几案前坐下,与盘芙蓉交流了一会儿,才知盘志请他来,是因为前些日的地动,造成三苗寨后面的一处保坎塌方,在重建的时候,深挖基脚,挖出来十余件石器,其中一件,上面有一些特殊的符号,盘芙蓉想搞清楚刻的什么意思。
盘芙蓉起身来,取出一个器物,交给虢翰;虢翰早已起身,接过来捧在手上。
虢翰发现这器物体形不大,呈扁椭圆形,比较沉,为黝黑色石材。他知道这种由流水多年冲刷而失去轮廓的小石头相当坚硬,甚至超过玉石。
盘芙蓉请虢翰入座,自己也归了座。
虢翰放石器于几案上,转动石器,研究了一会儿,道:“这器物,应该是有很多年了,估计是一件定情之物。上面的符号,意思大约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器物看起来并不十分精致,更没有纯玉石晶莹剔透,但难能可贵的,是在上面雕刻的符号,尤其是头上的这一个小孔。凭当时的石制、骨制工具,要在这般坚硬的石头上刻下纹路,钻出孔,非止数十日之功。”
“三苗寨的好几个人看了半日,没有一个说得明白。你一眼就看出来了,佩服!是我祖先留下来的吗?我看就是,才想弄清楚上面刻的是什么。”巴人对祖先相当尊重,盘芙蓉道。
虢翰笑道:“这件器物,不是你祖先的,是比你们三苗人到这里更早的一支濮人的。”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三苗人也是来这里抢了别人的地盘?像楚国人想要做的一样?”
“不一定是抢,但肯定盘瓠湖曾经是别人的地盘。你不是说还有十余件吗,能否让我都开开眼。”
盘芙蓉道:“这有何难。我原以为是我祖先留下来的,才收藏得好好的。既然不是我祖先的,送你又何妨。”
“君子不夺人所爱。说不定,你祖先来到盘瓠湖,与濮人共居,甚至有可能,你的某一代先祖母,属于那一支濮人,也未可知。”
盘芙蓉点头表示没有理由说这是不可能的事,起身去将其他十余件石器器物取出来,听虢翰讲解每一件器物的用途、演变,相信正如他所言,出土这些器物的地方很多年前是一个先人的屋基。
不知不觉,过去了约一个半时辰。中途,只有侍女进来换了几次水,送了些零食进来。
三苗寨主、女将军盘芙蓉对文物没有多大兴趣,仅仅是因为认为这些石器是祖先用过的,才有了兴趣,听虢翰讲其来龙去脉,有点大开眼界之意。
文物鉴赏完了,盘芙蓉认真道:“多谢小夫子!“
“区区小事,不敢当谢!”
虢翰欲起身走,听盘芙蓉道:“我有一言,不知当问不当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