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波才闻言唰的站起身,不甘置信地看着吕布,语气中难掩的惊讶,“你…你竟然有这么多的粮草?怎么可能!当时我们洗掠广宗附近大小粮仓十余座才得十万石粮草!并州竟有三千万石粮草?!”
“大惊小怪。”吕布没好气的白了波才一眼,闲着也是无聊,吕布就将他一直以来的屯田政策和开垦荒田的政策都说给了波才听,这一说,就足足说了半柱香的时间,吕布才意犹未尽的抹了抹嘴,出去找了杯水喝,回来时吕布见波才在昏暗的灯光下一动不动,不禁有些懵,这货不会一直没动吧?见波才目光呆滞,将手在波才眼前晃了晃,波才还是毫无动静,吕布拿手指捅了捅波才,皱眉道,“喂,回神了!喂喂喂,动一动啊。”
波才突然神情激动的飙泪,是真的飙泪,就像泪腺坏掉了一般哗啦啦地往下流,波才又笑又哭,手舞足蹈的大笑,歇斯底里的大哭,这一个神经病般的举动吓得吕布连忙倒退了好几步,嘴角抽搐地干笑道,“喂,你咋疯了?”
“如果…如果我早点遇见你,我的儿子就不会死了!呜啊啊!”波才指着吕布又是一顿痛哭,最终嘎然而止!整个人往后仰倒,噗通倒在地上,吕布连忙将波才扶起,借着昏暗的烛光,波才脸颊上赫然流淌着血泪!
“我靠,你别死啊,我好不容易找到个拥有统帅之心的…”吕布揽着波才,欲哭无泪,只能使用现代急救技术,掐人中来弄醒波才,波才悠悠然醒来,就想继续痛哭,吕布黑着脸一巴掌煽在波才的脸上,破口大骂道,“哭哭哭!就知道哭!你还是个爷们?妈的,再哭老子弄死你!”
波才被打的有点发懵,一时间止住了哭声,神情却很灰暗,再配上面黄肌瘦的模样,添上这昏暗的灯光,吕布觉得心中有些发憷,这时,波才盯着吕布一字一顿的说道,“我的儿子,我们的儿子,都在我们的肚子里…”
“易子相食?”吕布瞪圆了眼睛,完全不甘置信。易子相食?那可是只存在与史书中最惨无人寰的事例!闻者伤心听者流泪,没想到,波才军是靠易子相食才活下来的…吕布抬起手就要给波才一耳光!波才木讷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丝毫没有躲避的意思,吕布强行停下了手。
也许真的就像波才说过的,为了活下去,做什么都是对的?他做的这种事,吕布也不知道对错,也不知道该不该打,吕布咽了口唾沫,将心中想要说的难听话咽了下去,复杂地看着波才,问道,“听说你们是被大汉军队逼到深山之中,为何不敢出来?”
“我们都是老弱妇孺,被逼入的那座深山恰好被两座大城包夹在中间,每个城池都有成千上万的精锐将士,拼不过…化整为零出去也试过,但是冀州正是我党起义之地,对于造反过的,都会加高赋税!”波才苦涩地说道,“出去和不出去,有什么区别吗?我们本来都是该死的,却侥幸活了下来,只能在深山苟延残喘…”
“我能怎么办?只能领着兄弟们在深山中靠易子相食苟延残喘,久而久之,他们都不再说话,因为说话,会加速饥饿…我这无数个日子里都只能看天平要术残卷度日,天幸的是,就在前不久,我快要被饿死的时候,突然顿悟了统帅之心,恰逢听闻外面战乱两座城池守兵出去大半,这才出山洗掠两座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