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众人既是如此行了,我怎地推却得开,不成日后倒要替你们吃官司。罢,罢,罢!都做一处商议了行。”
当下宋江大喜,好言安抚了孙立夫妻两个,然后便理所当然,反客为主的担任了指挥调度的职务。
即刻命令邹渊、石勇去登云山收拾财物人马;又使孙新到登州城里联络乐和;再让两个人去毛太公庄子上盯着,安排妥当就等明日劫牢救人。
眼见自己一趟登州之行,就一下收了十一条好汉,六七百人马;凭借着自己以前积累的超高江湖声望,权谋之术,三言两语间这么多人就乖乖的听从自己的调遣,成为自己日后招安的资本,宋江也不觉有些飘飘然起来。
“林冲啊林冲啊,还真是多亏你没将我陷害秦明的一家的消息在江湖上到处散播,否则我岂有今日?你不是说想看我是否能成就一番事业么?我又如何会让你失望?只是希望你今后不要后悔!”
“阿嚏!”
远在千里之外,已带领大军行军到河东路隆德府,正在陪张叔夜父子三人吃饭,说些闲话的林冲突然之间莫名打了一个喷嚏,倒引得张叔夜父子三人一阵奇怪。
“林军主可是着凉了?”
“没有。”
林冲摆摆手,继续和张叔夜争论起刚才的话题来,也算枯燥行军路上的一点调剂。
而两人争论的话题,自然离不开对当前时事,大宋问题的看法。
作为赵宋文官士大夫中少有的贤臣,张叔夜倒也承认朝廷有很多问题,士大夫辈有很多问题,但也一再强调,以文制武的正确性。
“唐末五代,虽有强兵勇将,但叛乱不止,享国一纪,传诸三世者亦少之又少,何也?便是因为武人跋扈,兵骄则逐帅,帅强则叛上;藩镇割据,军阀混战,兵祸连连,动乱不已。
林军主古今大才,难道看不到这些么?你一味攻击以文制武,难道想再现藩镇气象,重演五代古代么?”
林冲却每次总是淡淡一笑,然后反唇相讥,针锋相对。
“其实依我看来,大宋最大的问题就是士大夫掌握了实际意义上的政权,不说武臣勋戚、就连皇权也被压制,‘快意事更做不得一件’,而士大夫们却每天都在做‘快意事’,这难道不讽刺吗?
不用我多说,张相公想必心里也清楚大宋的文官士大夫辈日子过的有多舒服安逸。
大宋的文官比起前唐来,十倍也不止,而他们大多数人每日的生活便是无事可做,终日游宴耍乐,置酒高会,诗酒风流,歌舞升平!
你们说是说的好听,君王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可是君王只有一个人,士大夫却有几万十几万!在汉朝、唐朝这些朝代,朝堂上还有外戚、宦官、宗室、勋戚这些势力与士大夫做对手,帝王还可以进行制衡。
可是到了大宋朝,这些势力通通被严厉压制下去,除了帝王外,士大夫再无对手,试问一个帝王如何能是这么许多士大夫的对手?他要如何制衡?”
张叔夜与林冲争论了许多天,之前每次总是吵个不可开交,这个时候也知道是不可能说服林冲了,只是皱眉不语。
但他的大儿子张伯奋却是个二十岁多一点的年轻人,纵然与林冲争论过很多次,还是立即反击道:“君王与士大夫共天下,为何一定要对抗?国家大事大家商量着来定,谁有道理听谁的,这不是很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