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儒玉开车,吴错坐在副驾位置上,两人都沉默着,都在心里发着狠。
争分夺秒,案发后的前12小时最为宝贵,尤其是火场,消防员的救火行为会破坏一些现场痕迹。
明火扑灭以后,为了预防隐患,消防官兵还会对火场进行一次清理式的扑救,以免死灰复燃。
等彻底清理完,现场基本就剩不下什么痕迹了。
两人焦急地往火场赶,就是要去勘察现场。
“只要嫌疑人来过,就一定会留下来过的证明。”这是痕检专业最常说的话。
“就怕证明遭到人为破坏。”吴错觉得应该再补上一句。
“你的烧伤,没事吗?”闫儒玉开口问道。
吴错腰上缠着一圈绷带,坐进车里以后始终没敢往椅背上靠,显然是后腰处有伤。
“小意思。”他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
闫儒玉又踩了一脚油门,总觉得肺里憋着一团火。
的确,这样的伤吴错并不放在眼里,闫儒玉记得,从警7年来,吴错脑袋上有三道刀伤——被头发盖住,不太明显而已。
骨折了3回,肩胛骨上到现在还打着钢钉。
受过一次枪伤——那次执行任务,与吴错配合的刑警被歹徒夺了枪,歹徒二话不说就给了吴错一枪。
子弹擦着心脏打穿了他的胸膛。
除了这些,吴错身上的小伤就没断过,要不是他从小练散打,身体底子好,恐怕早就垮了。
闫儒玉扪心自问,这些伤单独拿出哪个来放自己身上,恐怕都挺不过来。
这次,他又眼睁睁看着吴错冲在前头。
扔出打火机的是吴错,被火烧伤的是吴错,在地道里给他递上“湿毛巾”的还是吴错。
我干了什么?拖后腿而已!一想到这个,闫儒玉就懊恼气愤得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了。
“呦,干嘛呀老闫?”吴错发现了闫儒玉的异常,“哦,我知道了,嫌自己拖后腿啊?啧啧啧,闫自恋还会嫌弃自己呢?百年不遇啊,我得好好瞧瞧。”
闫儒玉真想给他一拳,不该聪明的时候瞎聪明个什么劲儿?
吴错却突然一本正经起来,“哎,你别多想,你见过有身体嫌大脑拖后腿的吗?”
“身体和大脑,这是什么**喻。”闫儒玉嗤之以鼻。
“反正我一直都是这么觉得的,你就像大脑一样,有时候我也乐得少想点事情,难题都交给你,多好,需要出力的事儿我来。”吴错将脸向前凑了凑,“哎,这可是很高的评价了,别绷着了,想笑就笑出来呗,我知道,你心中肯定正在暗爽。”
“我都脑花了,爽个毛线!”闫儒玉嘴上这么说,脸上却真有了笑意。
火灾现场。
消防官兵已经撤走,居住在棚户区的闲人都冒了出来,将火场围了个水泄不通,这可是他们生活中为数不多的新鲜事,一点合适的
好在有协警维护秩序,这些人无法踏足火灾现场。
凶宅后院全是灭火留下的白色干粉,遇水,干粉都和了稀泥。
吴错套上鞋套,提着勘验箱进了现场。
“开始勘验!”
重回遇险故地,加上这地方可能是他职业生涯中最难勘验的现场之一,这四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