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平时……对于司娜很严厉吗?”闫儒玉问道。
“哎……我知道家里条件好,富人家的孩子最容易被骄纵,学坏,所以从小就对她严厉,别人考了80分就可以去玩,她考90分还得挨骂。
从小就让她上各种特长班,孩子不仅没了童年,而且……哎!哪怕是大学毕业之后,我们的关系也一直淡淡的,她好像……一直都怕我。
这么多年了,都没机会好好跟她聊聊,总觉得以后有机会……以后,等我再老一点,老到需要她照顾,需要向她示弱……哎!没机会了……”
闫儒玉已不忍再去戳这个老人的痛处,但他还是得再确认一次,他斟酌着言辞道:“所以,您女儿曾曾经以被赵三刀无端训斥为由……额,建议……建议您换掉司机,但您没同意。”
“是的。”
“好吧,我的最后一个问题,于司娜跟她妈妈的关系如何?”
“她们娘俩儿?挺好的……至少比我好……娜娜有什么话都愿意跟她妈妈说……”
“那……我恐怕得跟您太太聊聊,单独。”
男人愣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请稍等。”
说完这三个字,他便上楼,进了一个房间,不多时又下楼来对闫儒玉道了一声“请”。
闫儒玉跟着他上楼,进入一间幽暗的卧室。
卧室里有刚刚喷洒的香水味儿,是为了遮掩病人腐朽的气息。
女人已经做做起,半靠着床头,身后堆满了绵软的靠垫,她面容枯槁憔悴,脸上的泪痕由太阳穴道内眼角层层叠叠。
见到闫儒玉,她强打精神指了一下床边的软凳。
闫儒玉赶紧坐下,不敢再让她多一丝动作。
不会安慰人,也明白此刻任何安慰都是多余,闫儒玉索性开门见山。
“您跟赵三刀是什么关系?”
“嗯?”
女人似乎没听清,也可能是听清了却无法相信。
闫儒玉只好再问一遍:“您跟赵三刀是什么关系?”
“警官……你是什么意思?”
“就是普通的询问,”闫儒玉不依不饶,“您照常回答就好。”
“他是我老公的司机,你说我们能是什么关系?就算是雇主吧。”
“只是雇主吗?”闫儒玉压了压手,示意对方让他说完,“他对您,会不会有什么想法?凭您女人的直觉,应该能察觉到吧。”
“我老公管理一家公司,在他手下工作的人,见了我多少都有些巴结,如果说赵三刀有什么想法,大概就是巴结我吧。”
“好吧,我不想与您争论,您的女儿于司娜曾经建议她爸换掉司机,这件事您知道吗?”
“有这种事?”女人显然并不清楚。
闫儒玉点点头,算是回答,又继续道:“所以,我来问您,不是因为我怀疑您跟赵三刀的关系,而是……你女儿是怎么看待你们的?”
女人如被雷击,陷入了思索。
“怎么会呢?……娜娜她……怎么会?……她是我的女儿,她对我……难道连这点信任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