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隔壁家的孩子,我儿子被媳妇送到他姥姥家去了。我媳妇说老问隔壁家的借车,这次出去玩就把他家小孩带上,给孩子买件衣服,算是感谢人家。
我本来不愿意的,好不容易有机会弥补一下跟媳妇的关系,带这么一个小电灯泡,算怎么回事儿啊。
可是她非要坚持,我怕再把她惹生气了,只好答应。
结果,我没想到……哎!警官,我到现在都是懵的,太突然了,我真什么也不知道……”
眼看赵怀仁的叙述开始凌乱,吴错打断道:“说重点,你知道什么了?怎么知道的?”
“哎,好。
开车上路以后,我媳妇突然告诉我,害罗乃静的人是我爸!
我怎么可能相信?可她说得有理有据,她说我家本来就跟罗家有仇,罗老太太造了那么难听的谣,谁能受得了,我爸早就想报复他们了。
还有罗乃静是被浇筑在公路里的,因为这样不仅能教训罗家,万一有人发现尸体,现在的施工队就会被停工,我就有希望重新包上工程。
她这么一说,我就后怕得很,再加上我爸被你们抓去问话……
我当时脑子一片空白,车都不知道是怎么开的,我……没想害隔壁家的小孩,都是她教我的,她让我那么做,我……一时糊涂啊……”
……
2号审讯室。
赵怀仁媳妇还是哭哭啼啼,不过哭也是个体力活,一路哭了半个小时,此刻的她哭声也没那么嘹亮了,眼泪也开始硬挤,一直咧着嘴,脸上的肌肉也僵硬了。
闫儒玉不说话盯了她十几秒,等她目光闪躲,自己觉得不自在了,才开口道:“咱们是现在聊,还是我再等会儿,等你一点眼泪都挤不出来,那就尴尬了不是。”
赵怀仁媳妇又号了两声,大概自己也觉得没意思,终于止住了哭。
“是你吧?”闫儒玉道:“你自始至终都参与了这件事。”
“我没有!”
“已经证据确凿了,不承认也没用。”
“不可能!你骗人!”
闫儒玉指了指她的鞋子,那是一双白色旅游鞋,旧了,已经有点发黄,鞋面上也有不少刮蹭的痕迹,却擦得很干净。
“昨天去你家,你就穿着这双鞋,今天还是它,作案的那天晚上你也穿的它吧?”
女人的脚不自在地缩在椅子下面。
“你们要浇筑沥青,脚底下难免踩到,把你的鞋子带回去,对鞋底做一次微量元素检测,不就有证据了。
再者说,虽然现场被破坏得比较严重,但我们还是把凿开的沥青路面收集起来了。
虽说把那些沥青块儿拼接出来很难,但为了提取上面的鞋印,多花点工夫也是值得的——你亲手把孩子浇筑到马路里,那你就应该清楚,当时沥青还是软的,很容易留下脚印的。”
女人的脚又向后缩了缩,却依然嘴硬道:“你不用吓唬我,我什么也不知道!”
“我用不着吓唬你,现在的情况是再明了不过,你公公和你一起把孩子浇筑到马路里,没错吧?你可以不回答。
当然,你们也可以咬紧牙关什么都不说,不过,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你俩最后的结果肯定不同。
赵怀仁把你供出来了,同时还有关键证据指向你,再加上教唆绑架,你跑不了,就算没有口供,也能定你的罪。你公公可就不一样了,我们是真拿他没辙,最后很可能无罪释放,这结局只要你甘心,我们留点遗憾也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