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在夏国各地,都出现了不少趁火打劫的事件,负责甄别“嫌疑分子”的官吏上下其手,看见回鹘人家的产业丰厚、内宅颇有姿色,便给人家大门上贴一个“通敌”的条子,若是主人不能满足这些官吏的胃口,那么难免家破人亡。
据夏国锦衣卫汇总的一份清单显示,在克什米尔州的达拉克,当地官员向一户回鹘富户勒索“十万金”作为“忠诚捐献”,富户变卖了大部分家产也无法在指定的时间内凑齐这么一大笔金钱,官员便恫吓他道:“如在本月十五日前不能捐献,将视同通敌,尔全部家业将收归国有,尔妻妾女儿将为王国将士劳军,尔兄弟侄子终身劳役,不得复见天日。”
在这般恫吓之下,该富户无奈,以“妻妾妇人抵五十金一人,女儿抵百金,以全子侄之命。”
至当年末,各地官员共搜罗所谓的“忠诚捐献”六亿五千万,其中四亿五千万元用于战后重建、发放救济金和抚恤金,一亿元用于赔偿宋辽两国的损失。
另搜罗抵价的男丁三万余人,女子七万余人。夏王国大理寺下达特别裁定,这些被抵价的回鹘人若在六个月内无家人赎回,将被拍卖变卖,所得价款用于赏赐本次战争中的有功将士。或立功将士可以根据功劳大小,直接从其中分配得到生口作为赏赐。
这些新闻,都源源不断地由程祁他们从夏国通过火车邮驿系统传递回大宋。对于大宋百姓而言,这种花边新闻自然可以引起市井的兴趣,有人认为将敌人的妻妾子女变卖为奴隶是商周以来直到唐宋都有的传统,也有人认为这些回鹘人都是夏国自己的百姓,将本国百姓变卖为奴隶简直是桀纣之举。
这种争论的声音自然是很大的。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种认为夏人的举动不过是血亲复仇、通态复仇的观点正在慢慢消退,谴责奴隶制度的声音却越来越大。
《汴梁每日新闻》刊登文章称:奴隶制度是一种早已应当退出历史舞台的残余。早在共和革命的时候,大宋人民就发声——天地间人生而平等。不应当因种族、肤色、受教育程度或者其他而遭受歧视。但直到今天,歧视仍然无处不在,有产者歧视无产者,高官歧视胥吏,学生歧视文盲,工人歧视学徒,男人歧视女人,良民歧视贱籍,强盗歧视小偷,小偷歧视倡妓,一个人即便什么活在了社会的最底层,他还可以对着一个路过的黑人唾一口唾沫,骂一声“黑鬼”。这样的制度是健康的制度吗?这样的社会是正常的社会吗?我们号称是君子之国,但却生活在一个无所不包的歧视圈中。其实我们的衣食住行,哪一样能够离开那些被我们歧视的人呢?我们出门做的人力车是黑人拉的,走的大路是印度劳工修的,吃的粮食是南洋种植园的奴隶们收割的,穿的衣服是从澳洲的苦役种下的棉花、放牧的羊群变来的,我们的一切都是奴隶和苦役们给我们的,更不用说那些在其他无所不在的地方为我们提供各种便利的各种肤色的下人们了。
文章最后充满激情地号召大家,是时候让奴隶制度彻底地退出这个世界了!让所有人都平等起来!
显然这一篇文章,得到了很多年轻人的拥护,特别是青年学生们,他们跑到议院去提交了一份请愿书,要求立法机关彻底终结奴隶制度的存在——至少在大宋帝国的本土要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