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就是一个神。”

梅迪尔丽想笑，但是很快就笑不出了。芙蕾雅的力量很怪异，一直以来她都没察觉到，直到今天，她承认自己是个神。

“你是神？大人是你的信徒？”

“不不不，我是神，我是大人的守护者。大人不可能是任何神灵的信徒，你学的法子，也不会让你成为信徒。”

“我学的法子……不是这个世界的？”

“当然不是。”夏河道。

“那大人也不是这个世界的？”

“我早就和你说过，我的血脉，要可以追溯到几十万年以前，实际会更早。”

“大人，你是入侵者？”

“嗯，可惜我这个入侵者，只有孤孤单单的一个人，芙蕾雅还是我在这个世界制造出来的。”

梅迪尔丽坐在地上，双眼直勾勾的，开始发呆。

“你在想什么？”芙蕾雅问。

“我在想大人说过，传奇只是开始，他可以带我去更远更高的地方，看更多的世界。现在我知道，大人不是在骗我，可我还没准备好呢。”

“你不在乎大人是入侵者？”

“当然在乎，入侵者太容易死掉了。我头好痛啊！咱们就这么点人，算什么入侵者啊？”梅迪尔丽捂着脑袋，开始发愁。

“你这就发愁了？大人所在的世界，力量是这个世界的很多倍，大人在那边可以说是举世皆敌，如果那个世界的力量渗透过来，才是大人最大的麻烦。”

“你这么一说，我果然感觉好多了。”梅迪尔丽苦笑。

“你怎么就……”

“我为什么要站在这个世界的立场？”梅迪尔丽撇撇嘴，道：“我出生就是个孤儿，是海盗把我养大的，这个世界的帝国、诸神，都没帮过我什么。其实呢，你看，奥术帝国拼命也要杀光入侵者，因为入侵者会损害他们的利益啊。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梅迪尔丽，这涉及到灵魂问题，我得和你说清楚。”

“不用了，大人要收我做学生，肯定会解决这个问题的。灵魂层面的东西，我现在就有感觉了，这个世界有些排斥我，可是非常微弱。而所谓的立场……每个灵魂，都被所在的世界打上了烙印，想要自由的话，就得消除这个烙印，也就是变得没有立场。”

夏河叹息，梅迪尔丽果然天才，她现在就琢磨出了这个问题。

是的，想要大自在，就不能被某个世界束缚。

你可以守护一个世界，但是不能和这个世界同生共死。因为宇宙会衰老，会毁灭，你得跳出这个樊笼，否则你会随着宇宙的死亡而消失。

道士追求的是永恒，哪怕宇宙毁灭了，自己也不会受到牵连。

道门神灵之所以肯被道士管束，被驱使，还不是因为有好处。如果神灵脱离道士，就得把一切寄托在自己所在的世界里，信徒死光，力量就衰退，陷入沉睡。宇宙毁灭，神灵就会跟着集体死亡。

其实大部分神灵活不了那么久，一个宇宙的正常寿命之中，神灵通常都会更换上百批次。

“可是，梅迪尔丽，我们是有立场的。”

“人类吗？”

夏河惊讶，道：“没错，我们是人类的文明，所以可能会毁灭其他种族的文明，除非他们对我们没有任何的威胁。”

“这是不是共性？”

“是。”夏河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在任何一个人类建立起文明的世界，最终都会变得如此。就是眼下这个世界也不例外，诸多远古神灭亡，人类神出现之后，开始清理异族神灵。

精灵古神，兽神都被干掉了。

如果不出现意外的话，这个世界庇护异族的神灵，最终都会被杀光。

“梅迪尔丽，你还真是坚强啊。”芙蕾雅都感叹起来。

“这有什么的。”梅迪尔丽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屑，你们两个这样郑重其事，是怕我接受不来？

不就是入侵者么，那么多个世界，我们迟早也会去别的地方看看。

梅迪尔丽神经坚韧，芙蕾雅也就不废话了，把整首战歌传授给她，并且告诉了她怎么避免在灵魂之中留下技能符文。

夏河要收梅迪尔丽做学生，芙蕾雅就得用心一些，免得这个学生的品质被她损坏。虽然说灵魂之中的符文不会影响什么，不过道士有洁癖，哪怕灵魂有微小的损伤，都不能容忍。

这种烙印，就是一种损伤。

哪有凭空获得力量，又不付出代价的道理？有了这个符文，只要高呼阿斯拉这个名字，就能瞬发出战场技能，修行的过程，也不过是每日唱一唱战歌。

梅迪尔丽学了这首战歌，就立刻跑出去召集骑士，夏河和芙蕾雅对视，哭笑不得。其实这是好事，如果梅迪尔丽是个太纠结的人，也就没法当作核心来用了。

核心是什么意思？就是可以共享机密，相互依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