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袁绍冷笑道:“刘协小儿,还想做垂死挣扎?高览,你尽快率兵前去援救张郃,其余众将,随我前去,倒要看看,他刘协此刻还有何话可说?”
此刻自觉胜券在握,袁绍已经懒得再以天子敬称来称呼刘协,而是直呼其名。
一旁田丰拱手道:“主公,此战若胜,不可伤了天子,毕竟如今大汉正统犹在,主公更要趁机席卷雍凉河洛之地,若天子暴毙,恐怕这些州郡会拼死抵抗,反而会便宜了他人。”
这话,此时听在袁绍耳中,显然有些倒胃口,当即冷哼一声道:“孤自有计较。”
当下,袁绍点齐兵马,迅速出营,大营自土垒防线,也不过三四里的距离,当袁绍率军赶至的时候,辛苦建起的十座土垒,已经被朝廷大军轰塌了七座,朝廷大营之中,竟然推出来十架投石机,也幸好,这些大型投石机无法如同当日的小型发石机一般精准,否则的话,此刻土垒恐怕要被全部攻陷了。
慕容平带着残存的将士死死地守着最后三座土垒,手中持着一把铁胎弓,不时朝着敌军阵营射箭,他箭术超群,每箭射出,必有一人倒下,但朝廷这一次似乎是真的疯了,疯狂的发起了攻击,眼看着残存的三座土垒都快要被攻破了,袁绍也顾不得多言,当下命人发起冲锋,救援土垒。
数万人就在汉军大营之外展开了厮杀,震天的喊杀声响彻云霄,从正午一直杀到夜晚才渐渐停息,朝廷的大军如同潮水般退回了营寨。
辕门之上,刘协按剑而立,脸上带着一股滔天的怒火,森然的盯着在营外列阵的袁军。
这一仗,虽然袁军因为装备的原因,伤亡远远超过朝廷大军,但此刻,看着辕门上按剑而立的刘协,袁绍心中却是一阵难言的舒爽。
自当日两军对峙,刘协与他阵前对话之后,袁绍心中就一直憋着一口恶气,虽然兵力超出对手,但事实上,袁绍却一直被刘协压制,如今,远远地看着刘协那气急败坏的样子,袁绍就感觉多日来积压在胸口的闷气在这一刻一股脑的被疏散出去,相当的畅快。
“陛下何故如此?”袁绍来到一座还未坍塌的土台上,居高临下,俯视着刘协,在几名刀盾手的保护下,嘿然笑道。
“袁绍,你干的好事!”刘协冷冷的盯着袁绍,眼中闪烁着疯狂的怒火,厉声喝道:“那袭击乌巢的兵马,便是你派的吧?”
虽是疑问,但话语中已经肯定了。
袁绍闻言,不禁大笑一声,朗声道:“兵不厌诈,这是陛下你教我的,怎的如今陛下却是这副模样?”
刘协看了看四周,抬头冷笑着看向袁绍道:“是吗?却是要让爱卿失望了,乌巢安如泰山,你派出的那支人马,此刻恐怕早已被我军全歼。”
袁绍闻言,却是哈哈大笑道:“既然如此,陛下何以如此愤怒!?”
刘协闻言一窒,随即冷哼一声道:“朕只是不想,你堂堂四世三公之后,竟会做出如此下作之事,怒其不争!”
袁绍闻言,笑的更加猖狂,就连一旁的田丰和沮授也不禁摇头一叹,虽然刘协自掌权以来,一直表现的都颇为不错,但终究是太年轻了一些,一旦遇到逆境,便乱了方寸,这番对话,接下来恐怕该轮到朝廷大军人心不稳了。
“走!”眼看着天色渐暗,而且周围将士也开始交头接耳骚动起来,似乎是意识到自己失言,刘协冷哼一声,带着众将离开。
“恭喜主公,敌军内部已经生乱,我军便是不必强攻,不出几日,朝廷大营内部也会自乱,我等只需坐等朝廷军乱便可。”沮授微笑着对袁绍道。
“哼,咎由自取!”袁绍闻言,冷笑道:“不过终究是天子,此番大败,若是其自乱,传出去,却显不出我冀州将士的本事,正南之策已经准备完全,明日,孤便要亲自大败刘协!”
这……
沮授和田丰闻言微微皱眉,这样一来,徒增变数,只是看袁绍那意气风发的样子,两人此刻也不好泼他冷水,而且也不觉得刘协还有什么反抗的余地,如今,也只好静观其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