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见祖君!”祢衡俯身拜道,之前对于张家,祢衡只有不屑与无视,不过在这次张家救了自己性命之后,祢衡心里对这些长辈们也有了些感激之情,对于张家的目光也变成了稍微的无视与不屑,要是让他彻底改变目光,对一家大商之户尊敬起来,这是不太可能的,地位摆在那里,大汉又不是钱财说话的后世,这里靠声望权势说话的时代。
张太公笑眯眯的看着祢衡,对着张勋和张世平挥了挥手,他们两人都连忙告退,“衡儿,坐!”,祢衡缓缓跪坐在张太公的面前,张太公笑着说道:“张家以经营商业为之根本,此路虽被大户视为旁末之业,亦有些豺狼欲夺张家之基业,因此,便令世平召些好手以自保...前些日子,知晓吾孙遇刺,怒火难止,便令世平将好手一分为二,一则前去彻查,二则奉命护之,所幸,听闻屋内厮杀之声,世平便领人相救,吾孙未有灾祸,吾心甚说(通悦)!”
祢衡这才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原来是张太公一直派人在暗地里保护着自己,那些人是在察觉到事态不对之后,便立刻救了自己,看着张太公,祢衡心里也渐渐把那种戒备之意收了起来,太公看到祢衡眼中难得流露而出的亲近,心里更是欢喜,他言语道:“此刻,曹奕父子与楼异之首级俱在张家之内,衡儿欲何处置?”,祢衡想了想,这曹奕父子肯定是要上交的,不过最好再拖一拖时间,如今此事尚未报之朝廷,顶多在青州刺史那里引起了轩然大波。
而这样的事情,若是能及时抓住逃犯,为了自己的声名着想,刺史定然不会上报庙堂,只让此事烂在青州之地,只有长久逃犯长久未被抓捕,此事隐藏不住,方才会闹得天下皆知,此事可不是甚么小事,若是乱世也就罢了,这样的大犯不知何许,可如今尚是治世,即使百姓生活艰辛,也尚未起何反抗之意,大汉治世已有四百余载,杀官杀吏便是大事了,何况这些官吏不是太学出身便是孝廉郎出身,其后无人乎?
祢衡所想的,便是拖一拖此事,最好闹得满堂皆知,方可交出曹奕父子,而后,自己名声也定然大振,或许庙堂之中都会出现自己的名字,若是那些大佬们能够记下自己姓名,或许再过数年,自己便是新进青州孝廉郎,可一步通天,不过,此事也有风险,首先定然会触怒青州刺史以及青州上下官员,而后,曹奕背后的曹家,定然也会自己为敌,或许日后在青徐之地,自己步步维艰。
祢衡想了片刻,便又反问道:“以祖君之见,我当如何?”,祢衡自认自己才华智力都是当世顶尖的,原先的祢衡也是如此认为的,方才养成了一副天大地大我最大的性格,不过,面前这位老者经历之事何其多,或许有更好的处置办法,张太公笑着说道:“汝或是想此事拖延一阵,等闹得天下皆知,顺势交出曹家父子以及楼异之首级,与天下扬名,是否?”
祢衡点了点头,张太公把事情说的很赤裸,不过,这也正是他的想法,在亲人面前,总不至于虚伪的说些甚么为了大义之类的废话,如何获取最大的利益,此方为重中之重,看到祢衡点了点头,张太公却是摇着头说道:“不可,此举不可为也,汝可是想交出曹奕之尸也?”,听到这句,祢衡又有些恍然大悟,活着的曹奕定然比死去的更能让祢衡获得名望,可是若是交出活的曹奕,曹奕说出祢衡为了扬名而私藏罪犯一事,还能获得甚么声望,定然会身败名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