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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画风变得太快，孙胜利有点适应不过来。

一边打开酒葫芦，一边疑惑地问：“等下咱们还打架吗？”

这倒不是示弱。

他是怕关胜利万一喝高了，发挥不出真实的力量来。孙胜利并不乐意占别人便宜。

不肯占关胜利的便宜，也绝非什么高风亮节。

却是出自老于世故的考虑。

倘若关胜利喝了这酒，脑子犯晕，在决斗中吃了亏的话，只怕他事后不肯心服口服，说不定还要再来挑战。

比较哥俩个是老四跟老五的关系呀！

老五要想上位，首选就是打败老四。

孙胜利不愿意陷入一个无休无止，打完一场还要再打第二场的马拉松比赛。

所以不肯拿出酒来给老五喝。

倘若要打，那就别喝酒。在真实水平下，打到心服口服为止。以免留下多余的后话。就是这么个想法。

果然关胜利没有这方面的觉悟。

反问道：“打又如何？不打又如何？”

“要打架就别喝酒！喝了我的酒，就不能打架。你得先给我个承诺，直到明天黎明之前，都不跟人……任何人……动手。”

孙胜利是个善良的人，本来是想说“别跟我动手”，侧目斜瞟了李睡兰一眼，觉得这妞虽然差劲，毕竟也是个楚楚可怜的弱鸡，被一个壮汉任意欺侮，着实是有点不公道。于是顺口改了改措辞，把李睡兰的一夜平安福利，也给包圆进来。

在倒不是孙胜利好色。他的内心，早已是一个基佬的灵魂。

当初李真伊脱光了给他细看，孙哥连大都能没大起来。这便是十五年牢狱生活留下的精神伤疤了。

现如今孙哥当然不会对睡兰有任何性趣。他仅仅是念在这睡兰也是个无产阶级的面子上，顺手拉她一把。

当然我们孙哥的政治功课也是不及格的，虽然看过马恩列斯全套，却是当做幻想小说来理解的。这李睡兰到底算不算无产阶级，还真有点说不清。

于是这关胜利就拈须沉吟起来，“这个……且容我想想。”

关胜利本性并不是一个磨叽犹豫的人。但关王爷的家谱，成为一个极其沉重的包袱。压得关胜利有些喘不过气来。一辈子都活得很累非常累。做任何一件事情，都得出关王爷的荣耀角度，去思考去斟酌。这样活着，焉能不累。

事实上关胜利不仅仅只是心累，他几乎为之崩溃。

原因其实也很容易想到的：关王爷的名气太大，形象太过伟岸。关胜利一事无成、身份卑微、学识平凡、武功也谈不上特别犀利……他的肩膀，说起来算是比较瘦削的，哪能扛得起祖宗传下的千钧重担。

他知道自己随时都会扛不住！

但关氏子弟的倔强和傲气，来自基因。天生的永不服输。关胜利明知自己做不好，却仍然苦苦勉强自己去做。

结果就导致每逢重大事件发生，关胜利都会像个女人似的，顾虑重重，反复斟酌。不但做不到当机立断，反倒是拖泥带水，一点儿也不敢任性，忒不痛快。

当这关胜利沉吟的时候，李睡兰却出来插嘴了。

她终于把脸皮豁出去了！也不需要任何人邀请。自说自话地，果断坐到了桌子的下首席位上。

孙、关两胜利，均不打算拦住她。毕竟她是史大郎的妾室。

这年月读书人是不允许以妾充妻的，以妾充妻者，剥去功名。但庶民不受此限制。史大郎将来是有可能另娶正经妻子，也有可能将这粉头扶为正室。故此孙胜利和关胜利两个，都不便于对这李睡兰过分无礼。

她这么不要脸地不请自来，也就让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