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荆的眼底终于浮现了复苏的痕迹,凝沉的声音透着强势的力量,“魏安,你还在等什么。”
魏安瞬即眸子一亮,架在脖颈上的刀剑再不是致命的威胁,忽然内力将刀剑震碎,猛地飞了出去,一把拽住峭壁上攀上来的一只手。
果然是坠下崖底的夏侯云歌!
“给哀家上!杀了他们!统统一个都不许活!”太后疯了一般地嘶喊着,要将嗓子喊破。
魏荆一手抱住柳依依,飞身而起,将死士的刀剑全部抵挡在无法进犯刚刚被魏安从崖下拽上来的夏侯云歌。
柳依依望着夏侯云歌竟然能九死一生,还活着,苍白的唇角终于浮现些许笑意,随即又凋零无痕,喊了一声。
“长倾呢?”
夏侯云歌的目光,缓缓看向下方,她的一双手,都被石头锋利棱角,割破了细嫩的肌肤,满手的血,淋漓滴在峭壁之上,蜿蜒一路血痕。
而轩辕长倾……
魏安见夏侯云歌安然无恙,平静的脸上也终于有了喜色,和魏荆联手将山顶的数十个死士困住,再不能近身伤到夏侯云歌分毫。
太后被钱嬷嬷和宫嬷嬷挡在身后,而这两个老嬷嬷肥胖的身体也在不住的颤抖着,张开双臂护着身后脸色微变的太后。
“太……太后娘娘……老奴护送您下山。”钱嬷嬷结结巴巴地说。
“哀家还要看着她们一个个死!哀家不走!”太后绝不允许,好不容易设计好的完美计划,最后会落空。眯着寒光萧杀的凤眸瞪向站在悬崖边缘的夏侯云歌,恨得牙根都要咬出血来。
“这个贱人!为什么还没死!掉下悬崖还能爬上来!”太后气结地吼着,声音喊到沙哑破裂,口里溢出猩红的味道。
“太后娘娘!魏安叛变了!我们还是走吧!”宫嬷嬷颤颤巍巍地吓得都要瘫在地上了。
夏侯云歌一直站在峭壁的边缘,一动不动,望着断崖之下,那一抹紫色的身影,紧紧贴着峭壁,一张俊脸吃痛的紧绷着,竟然是使不上力气再上来了。
方才,就在夏侯云歌即将被轩辕长倾斩断绳索时,她看到了轩辕长倾的目光落在断崖下面一块凸起的翘石,虽然窄小,却可借力攀住。
他们就对视了一眼,便在早就远隔的心中,出现了一种默契。
夏侯云歌坠落后,便一把攀住了那块石头,身体悬挂在峭壁上。却没想到,石头吃力断落,就在她以为自己会被摔个粉身碎骨时,轩辕长倾纵身飞来,用他的身体拖住了她。
在崖下,她问了他一句,“为何。”
为何还会救她,他明明要杀了她的,她也看到他看到这个悬崖时,对她迸射的恨意。
这个悬崖是轩辕长倾挥之不散的梦魇,为何还会在这个地点救她。
她想不通,他也没有给她答案,却是更用力地将她托举了上来。而他自己踩着脚下唯一一块凸起的石头,再使不上力气上来。
夏侯云歌低头,望着山崖下的轩辕长倾,他亦抬头,他深黑如墨的眸子里,没有太多的表情,却有一缕如春风拂面万物复苏的暖意浮现。
他望着她笑了,淡淡的,轻轻的,没有太多的波澜,就那样静静地笑着。
夏侯云歌却没有笑,依旧一脸的冰冷。
她没那个心情,也没那么大度。
她却对崖下的他说了一声,“还不快点上来。”
不知轩辕长倾哪里忽然来了力气,脸色一紧,脚下发力,脚下的石块断裂坠落,而他也飞了上来。
许是夏侯云歌站的位置太靠近边缘,正好与他飞上来要落地的位置重合,他竟然一把抱住了她,紧紧拥入怀中,带得夏侯云歌差点后退跌倒在地。
他的身上,满是血腥味,而他身上总是淡淡的兰花幽香依旧清晰传入鼻端,很香很香,让人心神宁静随即满意一丝暖暖的感觉,充斥整个身体,都要溢满而出……
太后完全不敢置信地瞪着轩辕长倾和夏侯云歌,没想到以为的成功,竟然是最大的失败,两个人都没有死,都还活生生地上来了!
“啊,不可能!”太后嘶吼一声,疯了般,拾起一把死在地上的死士手中的长剑,飞奔着就向轩辕长倾和夏侯云歌的方向刺来。
“去死!统统去死!统统去死……”
轩辕长倾没想到,自己的母亲,在最后这般疯狂的希望自己去死,心中还是闪过一丝疼痛的无力感。
他没有反击,而是抱着夏侯云歌一个闪身,避开太后刺来的长剑。
被死士围困其中,一时间无法脱身的魏安和魏荆,看到这样的一幕,也不禁心寒。身为亲生母子,为何最后要沦落这种你死我亡的程度!
“权利。欲望。在你眼里就这有这些!”轩辕长倾瞪着发狂再次刺来的太后,怒吼一声。
太后却没有给轩辕长倾回答,也没有来得及给他回答,再次刺来的一剑又扑了空,她的身体却因为失控,一脚踩空,跌落下山蔓延而下的石阶,一路滚落,发出痛苦的哀鸣。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