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慕容雪就是个小孩儿。
在别人看来,她除了长得好看点儿,实在是再没别的招人疼的地方。
甚至那丫头一天到晚总是冷着一张脸,越瞅越像那东方凌,让很多人都不太敢于接近。
可是很多时候他却觉得那实在又不太像是一个孩子,只凭着他们初次见面时的那一番讨价还价般的对话他就知道,那绝对不该是一个那么小的孩子该有的表现。
她冷静、头脑清晰、会武功、身手不凡。
还有那种明显地与年龄不符的成熟心智。
实在是怪到让接触过她的人没有办法忘记,也没有办法不想要走近她,去探个究竟。
只可惜,东方凌捷足先登。
而慕容雪又有那种很敬业的主仆精神,认了东方凌,就真的死也不离开。
隐逸这一点想得没错,之所以在最后一刻慕容雪选择了向东方凌求救,除了相对隐逸来讲,她跟东方凌接触得更多些、更了解些。
其它很大一部份,也实在是那种根深蒂固的上下级思想在作祟。
习惯了国安局的洗脑,习惯了对于上级指令只有服从没有反驳甚至询问的权力。
也习惯了长官所教导的“忠诚”。
还有那早已经不存在于世的慕容世家,一直都秉承着古时江湖之义的慕容世家也从小便告诉她“人要有信”的道理。
上一世她没有背叛,她甚至为了保全同伴的命自己选择死亡。
那么这一次,她也不可以主动背弃那个五年之约。
在慕容雪看来,那是做人最基本的准则。
“你出了什么事?”
东方凌的双眉狠狠地拧在一起,他能感受得到怀里抱着的女孩全身都在不正常地发着热,都在不正常地轻轻抖动。
她甚至已经开始神智不清地扯着自己的衣领,小脑袋也不住地晃动,口里无意识地呢喃。
“你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他将声音提高了些,语气中带了明显的怒意。
这方法很管用,直将慕容雪那已经发散的神智又凝了回来。
她一个激灵,微睁开眼,待看清楚出声之人时,赶紧张开小手,死死地抓住对方的衣襟,而后急声道:
“春药,我在硕王府被浸了春药。”
“什么?”东方凌大惊,难以置信地看着玉面通红的小人儿,一时间心底开始一揪一揪的疼。
他不知道这么小的一个孩子是怎么忍得了的,更气硕王那老头子变态到如此程度。
他将牙关狠狠地咬到一处,甚至连带得手臂都跟着打颤。
“该死!”终于到了自己的卧寝所在,一声咒骂出口,随即抬脚将门踹开,一边往间儿冲去一边扔下话道:
“快去备水沐浴,记着,要冷水!”
下人们答应着跑了开去,东方凌直将人抱到自己的床榻上。
放下之后,手里掀着被子,实在是盖也不是不盖也不是。
在外头晃了这么久,她穿得又这么少,他实在是想让她好好地暖暖身子。
可眼下这情形,似乎是不盖才更好些。
她不停地叫着热,不停地揪着自己的衣领,就算是这被子盖上了,怕是也得马上再被踢下来。
东方凌急得团团转,不时地奔出门去催促着冷水快一点。
终于冷水备好,还不等他将人抱入水中,碧晴已然领了一个太医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王爷!”见东方凌正准备抱人,碧晴赶紧拉着太医上前了几步,道:“这是给那位小姑娘先请来的太医,奴婢听府里人说雪姑娘这里有事,就先带过来了。”
那太医要上前请安,被东方凌一把按住。
“先看看人再说!”有外人在,他已复了冷静,但是话语里的急切却还是掩示不住。
那太医从前没来过凌王府,也头一次这样近距离的接触这个传说中最冷面的王爷,一时间有些紧张。
碧晴瞧出端倪,赶紧上前站到他身旁,放缓了声音道:
“太医,先给雪姑娘瞧瞧病吧!”
有她在侧,那太医总算稳了下来。
伸手把脉,没多一会儿的工夫就抬起头来,满眼都带着惊讶——
“王、王爷!这姑娘是……是中了春药啊!”
东方凌深吸了一口气,总算是压住想要冲腔而出的火气,之后点点头,道:
“是!太医想个办法,本王要人平安无事。”
那太医擦擦头上渐露的汗,想了半晌,答:
“办法倒是有,臣可以配个方子,将药入了沸水中,人再漫泡两个时辰,可以驱毒。只不过……只不过……”
“有话直说!”东方凌有些受不了这太医的吞吐,一张脸越来越冷。
那太医又开始习惯性的擦汗,不过总算在东方凌彻底翻脸之前又说出话来。
他道:
“只是那药性甚烈,浸到人的身体上会很疼,怕是她这么小的年纪受不住啊!”
“那就没有其它缓合一些的办法?”碧晴接了口,“或者您给换一味药?”
太医摇头,再道:
“如果刚中春毒,还好医些。但这位姑娘很明显的中毒太久了,而且她还在自己压制着,这才让毒性愈发……愈发严重了些。”
“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