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每一招每一针都透着死亡迅息,有好几次那针都是擦着他的脖颈而过,虽然他躲得快,没被针尖儿划到。但是那针带起来的冲力还是将其皮肤划开了数道不深的血口子。
隐逸的功夫实在不差,两人占了几十个回合,还是没有办法直接分出胜负。
有随行的哨鹰队员紧张地围在一旁,是隐逸示意他们不要上前,但是人们却都能看得出,他们的主子已经开始吃力了。
慕容雪实在是太过逼人,而且她所用的大部份招式他们都是连见都没见过,有那么几下隐隐逸躲得很是狼狈,全身上下的衣物也被她指缝间夹着的细银划破,看起来支离破碎的。
女孩冷笑,她知道隐逸已经撑不了太久了,如果是在平地上,也许还能跟她打上一阵子。
可惜现在是船上,很多时候他连站都站不稳,还谈什么出手。
她却不同,国安局的太空晃摇训练就是要她们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完美地够保持身体的平衡。
所以这船面的晃动于她来说,根本就是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
眼见着隐逸一个踉跄,她暗道机会来了。
猛地向前一纵身,指缝间的三枚银针直往他脖颈处插去。
所有人都发出了一声惊呼,甚至已经有围观的将士上前来要向慕容雪动手。
只是她的动作太快,过来的两名大汉全都扑空,眼瞅着瞪大了双眼的隐逸就要被那针刺中咽喉,有人下意识地闭上眼睛,暗道完了。
可却不想就在这时,本是势在必得的女孩突然就把动作停住,整个儿人像是被点穴定身一样,直直地愣在那里。
人们正奇怪,却见得慕容雪突然头向前上方一仰,而后就当着众人的面儿“噗”地一下喷了一大口鲜血出来。
她倒地,指缝间的银针也跟着脱落,就在隐逸的脚边半跪了身子,嘴角的鲜血还在一滴一滴地打落在船板,看得人触目惊心。
人们都傻了,谁也没想到为什么前一刻还好好的人怎么就突然吐了血来。
隐逸下意识地也蹲下身去,伸手扶住面前的女孩儿,满面的心疼。
“阿珠!阿珠!”
他是真的心疼,哪怕这个女孩儿前一刻还要将自己置于死地,但他就是没办法不去心疼她。
那一口鲜血大半都吐在了他的身上,浓浓的血腥味道,闻得他整颗心都在痛。
“阿珠!”他将慕容雪拥在怀中,一声声地唤着。
终于,她的意识再度恢复,却是一睁眼直视着他,半晌,冷冷地道:
“我晕迷的时候你给我吃了什么?卑鄙!”
这话说得隐逸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一扭头,以目光狠狠地扫向那个送过水来的将士。
那人头一低,想了想,单膝跪地,道:
“常欢曾说过这位姑娘很厉害,属下只是在水里放了些让她不能运内力的药!”
“哼!”慕容雪冷哼。
这时候,船正值转弯。
河水再往前就是一处小瀑布,不高,却也有个七八米的样子。
船要调头向左行,避过这处险滩方可。
隐逸半起身,以袖擦了擦她嘴角的血。
轻言道:
“对不起,我不知道。”
她无言,只是将目光投向河面,似在沉思。
少年轻叹,继而将人抱起,正欲往船舱行去。
却在这时,忽听得有将士一声高喊——
“殿下小心!”
而后整个儿身子就被人从旁拉了去,而怀里抱着的女孩也随着这突变被腾空甩出。
只一眼,他便瞧见原来在慕容雪的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捏了几枚针去,正反夹于手心准备向他的后心处拍去。
隐逸惊出一身冷汗,眼睁睁地看着慕容雪“砰”地一声摔于船板,下意识地就要上前去看看她。
可是身边将士怎也不肯让主子再去涉险,纷纷相拦——
“殿下不能去啊!”
那送过水的人又跟着开口:
“怪不得常欢告诉我们一定要小心再小心,这姑娘实在是……”
“殿下!就是她把欢子他们活活烧死!就是她呀!”
这边众人正在你一句我一句地争论,却不想,船身在这个时候开始转弯。
正经了一个风浪,整个儿船都往一边倾斜过去。
众人急忙扶着桅杆和船舱边沿稳住身子,但是被摔到船板上已然陷入半昏迷状态的慕容雪却正随着船身的倾斜滑向水面。
一个大浪过来,隐逸刚挣脱了众人准备去将慕容雪救起,却在这时,女孩儿的身子再也停不住,随着船身的再一次摆动“扑通”一声摔入河里。
这还不算,她掉的地方刚好是那小瀑布的上游,几乎是在她入水的同时,水势就将那个瘦弱的身子直冲而下,眨眼间便掉到了瀑布底下。
“阿珠!”隐逸几乎疯了,一纵身就要往水里跳去。
可是身后的将士也打定了主意,就算是回宫之后主子把他们都杀了泄恨,也不能在这个时候让隐逸也跟着跳下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