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钱相国在轿里?慕容雪给您问安!”
抬轿的宫奴只瞧见一个白面公子站在身前,一脸淡淡的笑,却又很是huangyan。
他们也不敢出言而斥,毕竟这里是皇宫,既然对方能进得宫来,又敢拦相国的轿子,那身子肯定也不一般。
于是停了脚步,在一总领太监的示意下放下轿来。
那人先走上前,施了一礼,然后尖着嗓子开了腔,问去——
“请问公子如何称呼?拦住我家相国,可是有事?”
还没等到答话,就听见身后轿子里有了动向。
再一回头,却是钱相国自已掀帘走了出来。
他不能不出来,刚才那一听慕容雪已经让他头上渐汗了。
慕容雪是谁他当然知道,炎赤的落雪公主,这几日被谈论最多的人。
不但是炎赤二皇子认定的媳妇儿,就连大顺的太子都只对她钟情。
自个儿的女儿曾说过,能让唐楚下决心娶了自己,其实是慕容雪的功劳。
人家不跟咱抢,要不然,她这一辈子都别想嫁入唐家。
“钱相国!”见人出了轿子,慕容雪又扬起声,抱了抱拳头:“相国别介意,我这一身就是为了出宫方便。”
她一开口,相国才发现她这一身打扮。
可同时心里也不得不叹,这个落雪公主,就算是扮了男装,也俊俏得天下无人能敌。
“原来是落雪公主。”到底是一国丞相,不管心中做何想,一开了口来,还是不卑不亢。“不知落雪公主拦下老夫,可是有事?”
慕容雪点点头,然后以目光看了看周围下人。
相国明白,于是赶紧退下众人。
待周围再无人打扰,她这才又开了腔:
“我今天是有事想求相爷帮忙了,冒昧拦轿,还忘相爷不要见怪。”
“哎!有什么可见怪的!”相国乐呵呵地摆摆手。
这种态度是大顺人特有的,从皇上到大臣几乎都没什么太大的架子。
特别是对着慕容雪这种客人,更是和蔼得很。
“落雪公主有事直言就好,只要老夫帮得上忙,一定尽力而为!”
……
很少有人知道远儿姑娘为什么就摇身一变成了炎赤落雪公主的妹妹。
也有很多人都在猜测那一向眼高于底的天歌舞坊怎么就肯在这件事上低下头来。
要知道,没了远儿,天歌舞坊马上就掉了一个档次,甚至很有可能从此以后一蹶不振。
这个道理天歌舞坊自然明白,但是这个哑巴亏他们是不想吃也得吃。
甚至慕容霜的卖身契约一分钱没花就被要了回来,因为那一天亲自去舞坊取回契约的,是大顺国未来的太子妃——钱灿儿!
钱灿儿是摆了鸾驾而去,不但代表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相国,还摆明了太子妃的身份。
天歌舞坊明白,这一次撞上的是皇家。
没有人胆敢跟皇家做对,因此,那一纸契约被迅速交到钱灿儿手里,还赔着天歌舞坊老板那一脸谄媚的笑。
……
霜儿最大的一桩心事终于了去,拿了那契约在手的时候,女孩儿疯了一样将其撕去,看得慕容雪好生心疼。
……
她们这边一团喜气,可是有些人的日子过的却如地狱一般。
比如说,西遥。
太子大婚就在后天了,然后她们就要回到东盛去,然后就不知道再等何年何月才能见得到东方凌。
突然开始有些后悔当初的决定,如果就留在炎赤,那至少可以经常得见。
东盛比她所想的还要弱,皇帝多病,太子懦弱无能,只心甘情愿地臣服于炎赤之下。
如果不是这样,她大可以凭着那一晚落水的事情请求皇上跟炎赤逼婚。
毕竟两国通婚也是好事。
可就像东方凌说的,她有什么资格?隐逸有什么资格?东盛又有什么资格?
属附小国而已,凭什么去威胁主人?
这样想着,她的脚步未停,就一直出了自己的宫院往外走着。
早就习惯了她这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隐遥见了,只是轻轻地哼了一声,而后又别过头去不再理她。
西遥就这么一直往前走着,没有目地,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要去哪里。
但却没有办法停下来,好像要崩溃了,机关算尽也没有办法与那个人在一起,她真的是要崩溃了。
但还是有停下来的时候,比如说现在。
就在正对着西遥前方的不远处,正有一个女子静静地坐在湖边。
直到那一片碧水泛了波纹时她才发现,原来又到了那片湖,又到了她赔上自尊去企图栓住东方凌的湖。
前面那个女子的背景很眼熟,纯白的衣裙,随意地散在脑后的长发,清傲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