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晓东回忆一下,回答说:“就你们从同州回来那次,他从包里掏出那蓬乱草,还把我吓了一跳,我以为是啥鬼玩意呢!”
是了。
是了。
这就是同州出租房里的那盆虎皮吊兰,他竟然把它带到了高岗,带回转信台,给了它新的生命。
是为了她吗?
答案再明显不过了,傻子都能猜得出来,只有她被蒙在鼓里,丝毫也没注意到这盆凝结了他无数心意的花草。
关山……
明月在转信台等了许久也没等回关山,只好返回学校。
沈柏舟已经把行李整好,立在院子里等她。
郭校长送他们去山口。
“我就不和孩子们告别了,您也保重身体,不舒服就去医院,别耽搁。还有,还有下一任支教老师来之前,您用我留下的教案让孩子们自习。”眼眶通红的明月,不敢抬眼去看面目慈祥的郭校长,“有空的时候,我会回来看大家的。”
“去吧,到了同州,好好生活。”郭校长叮嘱道。
明月飞快地抹了抹眼睛,嗯了一声,转身,快步走了。
沈柏舟向郭校长挥手,“您多保重,再见。”
“再见。”
很快,那两道背影消失在青翠欲滴的山道上。
郭校长叹了口气,低声说:“出来吧,已经走了。”
从路边的小树林里,走出一位身材高大的军人。
他黝黑的脸庞上面,浮现着一抹深深的痛楚,他的目光痴痴地凝望着空无一人的山口,许久,才哑声喃喃,“她会幸福吗?”
和那个背叛过她的男人在一起,她会得到期盼已久的幸福吗?
“唉……苦了你了。”郭校长拍拍关山的肩膀,安慰说:“回吧,回吧。日子长了,什么都能过得去。”
关山苦笑。
是这样吗?
他能迈过这道坎儿吗?
明月立在半山腰,转头,望向面目模糊的高岗。
隐隐的,她的心里总是涌动着一种不安的感觉。她觉得有人在叫她,在山口遥望着她……
是他吗?
他来了?
“明月,走啊,车子已经到山脚了。”来之前,沈柏舟从川木县包了一辆车,此刻,车就在山脚下等着他们。
明月站着不动,沈柏舟伸手拉她,却被她一把甩开,“我自己会走。”
沈柏舟闭着眼睛,暗暗吸气。
没关系,没关系。
他暗暗给自己打气。
他能忍,只要能把明月带回同州,他有信心,能够重新赢回明月的心。
不久之后,破旧的面包车载着心思各异的两人驶向川木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