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言始终没有提出将所有的庶民都划入“有实力的人”的想法!在他看来,在战国时代搞“全民普选”,不说其成本实在太高,就算真的能够达到,其统治的效率也将极为低下!最重要的是,全民的“普选”必将整个国家变得平庸,乃至最后的衰弱!
戴言可是没有忘记,在后世的学说中,无论是古希腊的哲学家柏拉图、亚里士多德,亦或是创建了全球帝国美利坚的开国先烈们,可都是反对这种全民“民主”的!
美帝国的学者尤为阴险,因为他们要将“民主”这一理念作为普世价值宣扬到全世界,当然不能公开的反对全民的“民主”,于是他们偷换了一个概念,将这种扩充到全民的民主称之为“民粹”!
于是戴言所提出的这种,由精英阶层共同商议、协商来统治的制度一时间风靡稷下,稷下各家也都对此作出了各种各样的解读和设想。
戴言让科学学派扬名于稷下,在政治中施加巨大影响力的想法,也由此真正的得到了实施。
而戴言提出“民主”的这种设想,其实也并非只有这样一个目的,他其实也是看到了科学学派理论的不足了。
戴言对于科学学派,从来都是实行的一种放任自流的态度。除了在最初的逻辑学上面提出了分类、归纳、推理、论证等等逻辑语言以外,他也只是偶尔提出一些感兴趣的观念,比如天文学,大气压强等等,其他方面,他都是任由这个学派自行发展的。
然而随着学派的继续发展,戴言终于发现了学派思想中所存在的巨大问题,在学派中,等级观念极为鲜明!像那些先接受戴言观念的墨家和农家学者,一旦提出了一个结论,作为自己的成果以后,就将其视为绝对真理,不允许后来者反对!这其中的人就包括了在墨家弟子中声望极高的缠子!
而那些后来加入这一学派的人,也丝毫没有对此提出反对,都视其为理所当然的事!
戴言对这样的现象极为不解,这门学派最初在丰邑发展时,当时他对于根号2的提出者缠子可是给予了极大的包容,并且鼓励怀疑精神。这才多长时间,整个学派就快要丧失这种精神了?
如果科学没有了怀疑精神,那还能够叫做科学吗?学派如今的做派,明显是不利于科学发展的。
但是戴言长期以来不干涉学派的做法还是让他保持了克制。因为他清楚,若想要一门学派能够传承长久,那么后继者是十分重要的!就像儒家,能够在孔子死后,依然有如此大的威望,不就是因为出了孟子这样杰出的人物吗?
而墨家自墨子死后,虽然依旧为显学,然而到如今实力明显不如儒家,和出不了杰出的人物是有很大关系的!
因此戴言就选择了从学派的内部管理上来一场突破。然而科学这一学派,其中占主导地位的,乃是墨家和农家,这两个学派在加入到科学学派中本身就是有组织的。与其说科学学派是一个新的学派,不如说是一个由逻辑思想包裹起来的南墨和农家所组成的联盟。
如果他明目张胆的拆分墨家和农家,田鸠和许行这两位学派领袖不会明着反对,然而他们内心必定是不会高兴的。
因此戴言就想到了一种方法:让他们自愿将自己的学派拆散!
要达到这一目的,绝对不是容易的事情。恰好在此时,稷下学宮爆发了禅让之争,于是戴言就顺势提出了这种“民主”制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