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戌时左右,已是黄昏日暮时分,天将黑未黑,昏黄浑沌,万物朦胧,激战几个时辰而未果的夏侯渊只好鸣金收兵,撤军回营。经过这两天的猛烈攻城,夏侯渊所率的三万兵马已损失了四五千人在之多,但终未能将下坯城攻下,惹得夏侯渊心里老大的不痛快。本被曹操寄予厚望的他,自几天之前于许昌接到曹操兵发下坯的密命之后,夏侯渊便在荀攸的建议之下以“鱼目混珠”之计率领三万骑兵火速东出奔袭下坯,以曹操与军师戏志才战前的军事部署,在以夏侯惇与曹操的两路大军作为正面进攻的主要军事力量,以吸引刘备徐州军的主力;而夏侯渊的这支奇兵定能一举攻下下坯城,斩断刘备的一支臂膀。在夺取徐州的粮草基地之后,再命夏侯渊率军西进,两面夹击徐州城与小沛城,从而全面夺取这场徐州之战的最后胜利。但“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曹操又怎会料想到刘备身边的典农校尉陈群会如此厉害,竟然硬生生以一万兵马挡住了三万曹军的数次进攻,打乱了曹操当初的全盘部署。若是当初刘备听取陈群之计,另外调拨一万丹阳兵增援下坯,此时的下坯战事定然不会如此被动。
收兵回营的夏侯渊在略用些晚餐、歇息片刻,汇集了自己手下探得的各方情报。特别是在听完侍卫曹闪外出探得的情报后,虽不敢肯定曹操的其他两路大军被打败的情报,但据这几天他收到的情报还是知道徐州、小沛战事不顺,遭到刘备军的顽强阻击,所以作为奇兵主帅的他不敢有所大意,马上命人召来四名副将曹彰、夏侯廉、周裳与任武四人前来帅帐商议军事及其今晚夜袭下坯的具体部署。
收兵回营的夏侯渊在略用些晚餐、歇息片刻,汇集了自己手下探得的各方情报。特别是在听完侍卫曹闪外出探得的情报后,虽不敢肯定曹操的其他两路大军被打败的情报,但据这几天他收到的情报还是知道徐州、小沛战事不顺,遭到刘备军的顽强阻击,所以作为奇兵主帅的他不敢有所大意,马上命人召来四名副将曹彰、夏侯廉、周裳与任武四人前来帅帐商议军事及其今晚夜袭下坯的具体部署。经过一番详细商讨之后,夏侯渊作出了最终的行动计划:命副将任武率领五百名精壮敢死队在今晚凌晨寅时潜过东门护城河赚开城门,曹彰率领五千兵马紧随其后。如若任武得手,曹彰立马率军杀入城中;命副将周裳率领五千兵马驻扎与兵营西南方向,夏侯廉率领五千兵马驻扎与兵营东南方向,随时接应东面的曹彰大军;而夏侯渊则率领余下一万余名兵马驻守于夏侯廉与周裳的兵营之间,形成犄角之势;若是曹彰攻入东门后再率大军杀向西门,夏侯渊与夏侯廉再率领本部军马两面夹击西门。作战军令下达以后,夏侯渊让部下武将各自回营歇息准备,临行前还特地叮嘱了作为今晚夜袭东门的主将曹彰、任武二人千万要小心谨慎云云。
夜,黑色的夜,冷冷的清风吹拂过白日里漫天刺鼻的血腥味;而此时下坯城五月中旬深夜的夜色更是乌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当真是“夜黑风高杀人夜!”大约在寅时左右,经过白天里激烈的交战,下坯城内外的双方士兵大多已是酣睡过去,就连河中的青蛙与树丛中的蝉虫都似乎也是进入梦乡,有的只是在护城河附近的草丛、城楼拐角等处一动不动,身着黑色夜行衣,手持弓弩的五十名士兵低沉的呼吸声。突然从护城河对岸穿过几声“扑通扑通”的入水声,随后在这边岸上闪过数十个同为黑色模糊的身影在一名头领的指挥之下呈扇形迅速往城门方向跃来。“邓诚,你看,狼终于来了。现在是否需要兄弟们准备动手?”此时就在城楼上一处极为隐蔽的角落里,全副武装的一名小将对着自己身旁的伙计轻声问道。
“二少爷,稍安勿躁!这只是曹军前方探路的少数几人,后面必有大队人马潜伏在后,若是此时动手只会打草惊蛇,反而坏了大事!”那名叫“邓诚”的伙计在一旁提醒着那名年轻小将。那小将听后本想说些什么,但只能静下心来耐心等待,谁叫这“邓诚”是大哥糜竺派来协助自己的呢,他对大哥糜竺可是敬畏有佳,从小至大从未敢有半点忤逆之心。城内守军武将本就少得可怜,东门原只有几名士兵把守着,本守卫糜家大小的糜芳在陈群与妹妹糜贞的劝说之下,才答应暂时守东门;且曹军数倍于城内守军,经过这两天的激战,下坯城“破在眉睫”。在傍晚时分守卫在城楼之上的糜芳在接见了这名怀有“糜家令牌”声称为糜竺部将的“邓诚”,经过一番审查之后,并未检查出任何毛病就暂时相信了“邓诚”的身份。在得到今晚曹军偷袭东门的情报,糜芳马上带着“邓诚”去见陈群,在陈群作出全盘安排之后,糜芳带上“邓诚”带领手下士兵在晚上亥时就埋伏于东门多时。但在等候几个时辰之后,终于见到曹军模糊闪动的身影,糜芳不免有些心急,但此时也只能顺着“邓诚”之意,稍后动手也不迟。
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此时化名为“邓诚”的陈登虽然隐约看到护城河岸边有模糊身影在闪动,但就还未靠近城门之下便失去了身影,偶尔会传来几声沉闷的惨叫声,但曹军即使听到几声也不以为然,继续前赴后继地从对岸迅速潜伏过来,显然是不撞南墙不回头。随着时间的流逝,陈登嗅到空气中的血腥味再次有些浓烈起来。大约过来两刻中的时间后,在城门远处传来了几阵“长短长”的“猫叫声”,那是己方事先约定好的暗号,陈登得知城门之下的“卫一”等人已经得手,曹军的先头部队基本上已被剿杀清除完毕,虽然陈登发现敌军的几名身手矫健的士兵已靠近城门之下,但还是依照事先计划示意糜芳让人把东城门悄悄打开,并把护城河上的吊桥放下。
随着那名敌军武将在城门口点燃火把在向护城河对岸打了几个手势之后,还在城楼上隐藏不动的陈登只觉得远处传来一阵沉闷的震动声,久经战场杀伐的陈登知道,那是大批“人含枚、马衔铃”的战马悄无声息快速奔跑的声音。陈登知道那是曹军后续大部队马上就杀到城门了,陈登马上示意身边的糜芳让埋伏在城门内的下坯守军做好迎战准备。转眼之间,身披铠甲战袍的曹彰率领本部五千精骑已经杀到城门口,方才已经隐藏于城门附近的一名身着黑色夜行衣的曹军武将前去接应拦住了曹彰,“少将军,请留步!”
“任副将,此时为何拦住我等车驾?莫非你想反叛不成?”在护城河对岸苦苦等候了好长一段时间的曹彰进入城门之后马上就向杀向西门,此时被任武挡住去路,好生气恼,狠狠地对着他喝道。“少将军,请别误会!我拦住你并非反叛于主公,只是因为我发现城内情势似乎不妙,敌军好像已有所准备专等我军到来似的,方才我率领的五百先头人马大部分均不见了踪影,所剩无几,估计已是凶多吉少,还望少将军小心为妙!”同为副将的任武在方才潜到城门途中,发现自己身旁的手下不知被何人射杀,伤亡过半,到达城门之时身边仅有五六人而已,本想劝阻曹彰回头,无奈自己位卑言轻,弄不好被以“贻误军情”之罪论处,所以收回了已到嘴边的话语。
“大胆任武,此时你畏首畏尾,不率领手下前去杀敌,反而在此妖言惑众,动摇军心,不但贻误我杀敌的时机,更会惊动城中的守军,如此后果是你担待得起的吗?滚开!”年轻气盛的曹彰把马鞭狠狠地甩在任武抓住自己战马的手上,挣开任武之后随即率领身后兵马,提枪纵马欲朝西门杀去。任武无奈,在留下四个手下看住城门之后,带领余下几人跟随曹彰杀向城中。但是曹彰身后的五千兵马刚刚向城中射出几把火把之后,还没跑出几丈路程,透过火光反射,曹彰看到在距离城门不到十丈的大街小巷周围密密麻麻地列着身着徐州服饰的守军,守军分里外三层,在一名年轻武将与一名谋士模样的先生带领之下严阵以待,最外面一层的是枪兵与刀盾兵,中间一层的是弓弩兵,最后一层的是骑兵,大约有千人之众!那武将与师爷之人正是等候多时的糜芳与陈登,这阵势显然是吴骏军中极为常见的防守进攻军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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