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文会的规则虽是对我们寒门士子有所苛刻,但那帮世家的酒囊饭袋只能说是文会的看客罢了,我等寒门精英只要能通过考核进入文会,那群酒囊饭袋便只能沦为陪衬”这人说道世家子弟之时露出了不屑的眼神,仿佛所有世家子弟都是渣渣一般。
这人一看就是一个愤世嫉俗之人,世家子弟虽然有许多不成器的,但当时的精英却有大多来自世家,就是这些被称之为寒门的人,也并不是真正的平民,而是庶族地主,也就是普通的中小地主,都是属于剥削阶级的一员,大家不过都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因为在这个时代,真正的平民是不可能有看书的经济条件。
萧纲一向是最不屑于与这种人打交道的,因为这种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之人是非常难以用常人的思维去揣摩的,但这次既然遇到了,他也想听听这人对他的评价,尽管知道这人可能不会有什么好话,但萧纲却对自己前任的文学天赋异常自信,虽说还比不上同为皇子的曹植曹子建,但是在这个天才沉寂的时代他的文学天赋也是算的上是当世顶尖的了。
于是他便试探性的问道“我听闻三皇子晋安王萧纲从七岁开始便有诗癖,而且被徐擒、庾肩吾等人教导了多年,世人称之颇有曹子建之遗风,你认为怎么样”
谈到王爷,一时之间这人也是不敢随便开口,萧纲看出了他的犹豫,急忙的开解道“兄台不必有所顾虑,想我大梁文风鼎盛、言论自由,就连当年范缜反对陛下,也不过是被陛下打发到了广州,并没有杀他,更何况晋安王并不会知道你今日对他所作的评价”
也许是萧纲的话起到了作用,所以这人也不在犹豫“我曾看过晋安王殿下写过的一些诗文,虽然行文通顺,但若拿其与曹子建相比,那是简直就是侮辱了人家,更何况晋安王所谓的诗文不过是一些糊弄人的玩意罢了,若他来这文会,必然会被我打的落花流水”这人越说越不客气,而且越说越激动。
“大胆,竖子安敢妄论殿下”小张子在旁边见到这人如此侮辱自家殿下,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正所谓主辱臣死,当即便出来呵斥了这人。
既然已经说了出来,这人也不在顾忌,更何况萧纲刚刚所言他认为很有道理“何有妄议,我只不过照着这位兄台的意思实话实说罢了”说完这人继续露出了不屑的眼神。
“你..”正准备发飙的小张子被萧纲拉了回来,当即也不在理会这人,向着大殿走了过去,之所以不理会这人,萧纲也是明白了,这种读了点书就把鼻孔翘到天上,连天王老子都敢不放在眼里的腐儒实在是无法用正常人思维去对待。
同时萧纲也是极其的愤怒,虽然早知道这人有可能会出言不逊,但没想到竟然敢如此大胆,有一句话萧纲没有说错,那就是大梁的言论确实是很自由的,但这也要分对谁,人家范缜是当世有名的大家宗师,梁天子自然不好怎么对待他,但这人却是一介目无君上的腐儒罢了,却是萧纲想怎么整就怎么整的。
有道是有仇不报非君子,萧纲自认为算得上是一个君子,所以当即便叫来小张子,让他利用王家的身份将这个腐儒光明正大的驱逐出去。你不是要参见文会吗,好,那我就让你连会场都没看到就灰溜溜的滚回去。
正所谓主辱臣死,小张子本来就对那腐儒异常的愤怒,听到萧纲的吩咐后也不在犹豫,立马就去办了。
待到小张子走后,萧纲也不在置气,若不是这个腐儒如此狂傲的不可一世,萧纲根本就懒得理他,随后萧纲利用王家身份的特权来到了考核寒门士子的偏殿,看着满殿的笔墨书香,萧纲也是非常的高兴,大梁的国力之盛,在这墨湘院的一处偏殿之上便能窥探而出。
突然,大殿上的一个年纪约莫二十左右的寒门士子引起了萧纲的注意,这名士子的浑身上下充满了一种书卷气息,整个人的体型虽是瘦瘦弱弱的,但却并没有给人一种好欺负的感觉,相反他那双平静的双眼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此人很傲,这是萧纲的第一感觉,这种傲是一种发自内心的骄傲,徐悲鸿曾经说过“人不可有傲气,但不可无傲骨”,这士子的傲不是刚才那腐儒那般因为无知而轻狂的傲气,而是一种对自身充满着自信,自然而然的傲骨。
但是这里却并不是打交道的好场所,而且萧纲也想看看此人到底是有真才实料的大才,还是只会纸上谈兵的赵括,所以在记住了这个令人印象深刻的寒门士子之后,萧纲便走向了文会的正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