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秦家村所属的县来了个新的县令,信任捕头是县令的小舅子,刚走马上任,便在各村大发横财,穷的村子要个十几二十两,富裕的要个几十辆,到了秦家村这,那捕头狮子大张嘴,足足要了五十两银子。
这原本是各村心知肚明的事儿,想要踏踏实实的生活,总得把那些最不好对付的小吏给伺候舒服了。
可秦武可不是个愿意被人欺负的主儿,一听那捕头张嘴要五十两银子,顿时来了脾气,挥着镰刀就把那捕头赶走,村里的老少爷们也都不是善茬,可前脚捕头们刚走,后脚就开始怕起来。
民不与官斗,这是千百年来的真理,那些小吏没品没级,但要是真想刁难你,可比县太爷还要有办法,这不,昨个儿夜里,村里前前后后凑了三十两银子,准备今天那捕头带人来时,服个软,说几句好话,便把钱给送上,全当打发瘟神。
一个年轻汉子在院外怒气冲冲说道:“这回秦秀才回来了,我看他们还敢不敢要钱!”
正说着,一个婆娘焦急的跑到院门口,喊道:“大爷,那个捕头来了,还带着人呢。”
秦武此刻却是不慌不忙,把烟枪插到后腰上,走了出去。
这回那捕头不仅带来了七八个衙役,还有一个骑着马的锦衣卫总旗,那捕头耀武扬威的走上前,大喝道:“秦家村的人全给我出来!”
说罢,捕头跑到那锦衣卫总旗身边,谄媚道:“大人,这回劳烦您跑一趟,事后咱按说好的,二十两银子,一分不少。”
那锦衣卫小旗哼了一声,说道:“李大勇,要不是看在朱县令的份上,你这二十两银子,我看都不想看一样。”
那捕头连连点头,却听锦衣卫总旗说道:“昨儿皇家园林出了大事,最近卫所里事情多,麻溜把事情办了,本总旗还要回城干正事。”
“得嘞。”
捕头见已经有不少村里汉子走出来,得意的跨起刀走上前去,他不过就是个仗着自己是县令小舅子捞点好处的捕头,当然不敢真的就把这些村民给怎么着,所以才费尽心思请来了锦衣卫。
这锦衣卫在民间可是极负盛名,只怕这帮没胆气的村民一看见那身飞鱼服,就会吓得腿肚子发抖。
可让捕头惊讶的是,那些村民非但没有惊慌,甚至就连厌恶的神情都没有表露出来,反而一个个轻松无比,就像是.....来看戏的。
这让捕头大感疑惑,这群没见识的乡巴佬,难不成是不认得这身飞鱼服?
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捕头大喊道:“县老爷有命,你们村东头的那块地被征用了,只要你们听话些,我可以去求县老爷不动那块地,否则.....我身后这位锦衣卫总旗大人,可就要翻脸不认人了!”
坐在马上的锦衣卫总旗听了那捕头的话,十分嫌弃的摇了摇头,自己堂堂总旗,竟然要跟着这个鼠目寸光的废物来欺负一群村人,说出去真是丢脸。
就在这时,总旗官忽然瞥见人群中有一抹鲜红,他只当是眼前一花没有在意。
那捕头正说在兴头上,见人群里走出一人,定睛一看,顿时哑口无言。
秦钟好不容易才挤出人群,赶忙整了整衣冠,收拾表情,冷冷的望向那个捕头。
马上的总旗官见人群里走出了个身穿鲜红飞鱼服的锦衣卫百户,急忙下马,正要下跪行礼,却忽的想起这金陵城里的户所,什么时候出了个如此年轻的百户大人?
正当他疑惑时,便看见了秦钟腰间挂着的两块腰牌。
锦衣卫北镇抚司!
京卫指挥使司!
那总旗官呆若木鸡,他想起昨日卫所千户带回来的一个消息,指挥使大人把救了二位殿下性命的一名持刀官招揽进了锦衣卫,特命百户,在京可领一户所锦衣卫,在外可驱使任何地方锦衣卫。
那人据说十分年轻,而且长得很是俊俏。
总旗官上下打量了番秦钟,确信无疑后急忙单膝下跪,低头高喊:“卑职北镇抚司,沈青,见过百户大人。”
总旗官身后的捕头顿时吓傻,他实在想不出,堂堂锦衣卫百户,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却听那名年轻的锦衣卫百户笑吟吟的说道:“听说你想要动村里的地儿,还是东边的那块。”
锦衣卫百户的神情逐渐冷峻,语气阴森道:“那是我爹娘的坟,怎么.......你们还想掘了本百户的祖坟不成?”
捕头听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