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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当！”

正当肖逸璇思索之间，楼梯上方一道门声传来，他刚刚装出一副麻木脸，便见那沈欺霜偷偷摸摸地出现在了那里。

沈欺霜方才一直守在地下室门口，眼见自己师父匆匆出去，这才壮着胆子摸了进来，对于自家师父前段时间去云南的目的，她还是十分清楚的，再想想方才那诡异蛊虫，也便立马便知晓其为何物，以及师父想对这肖逸璇做些什么，进来一看肖逸璇那呆滞神情，心里当即便咯噔一下，顿住了脚步，五味陈杂。

“你莫非。。。”

沈欺霜犹豫着问出一句，但最终却还是没能将这句话完整地说出来，看着肖逸璇此刻状若行尸的模样，她知道，无论她现在再说什么，对方怕是也再听不到了。

她径直走向肖逸璇身前，将散落在那里的空碟碗筷收拾了起来，接着觉得头上斗笠碍事，便一把将其扯掉，放在了一边，手下的动作十分麻利，好似短短几天日子下来，自己已是很习惯这么干活了似的。

过了一会儿，随着一声脆响，沈欺霜将那些收拾好的碗筷放在桌上，拿起桌上抹布擦了擦手，接着下意识地就想回头嘲讽肖逸璇两句，而等她转过头去，却没有像往常一样还未出声，就被对方率先给怼回来，迎接她的，只是一具无神的雕塑，以及满室的沉寂，让她有一些不习惯，也不知是为了掩藏什么，她甚至还有些尴尬地强笑了一声。

“你算是。。。罪有应得了。”

最终，一句一如既往的嘲笑之声由沈欺霜嘴里憋了出来，接着她再不停留，端起桌上碗碟就走，只不过这脚下步子还没迈出几步，便不自觉地停了下来，同时那对平稳的肩膀也是微不可察地抖动了一下。

“啪嚓！”

紧接着，随着一声碗碟脆裂的声音响起，这沈欺霜就仿佛突然着了魔似的，猛一把就将手中的碗碟尽数狠狠扔在了地上！

再然后，就见她终于正面转向了呆坐在那里的肖逸璇，一双眸子死死盯着对方的脸，有些发红，就好像是想要从其脸上寻出哪怕一丝微小的表情出来似的，只不过过了良久，结果还是叫她失望了，此时的肖逸璇与其说是个人，却不如说他石块雕塑来得实在，这讨人厌的家伙往日里的神采，已然是一去不复返了。

说实话，直到现在，沈欺霜的脑子里头都是一团浆糊，只是这团混乱之下生出的，尽是浓浓的空白和遗憾。

有很多事情，她不明白。

不明白自己为何要对这个欺辱过自己的家伙如此上心，不明白为何师父明明在将其绑进门内时便暗示过她，只要不留下明显伤痕，自己便可随意处置于他，但自己却迟迟没有动他一根汗毛，反而会因为他那压根就没有多少说服力的威胁，对他言听计从，好酒好饭地款待着，更不明白，为何当她知道师父要对他下那夺人心智的可怕蛊虫的时候，自己的心为何会一阵狂跳，甚至此生头一次地生出了抵抗师父命令的心思？

不明白，不明白。。。

“罢了。。。”

正当肖逸璇演得面部抽筋，感觉就要撑不下去的时候，才听沈欺霜长叹一声，接着迈动步子，来到了他的身前蹲下，伸手缓缓抚上了他的脸颊，怔怔念到：“你欺负过我，我曾发誓要十倍奉还的。”

她的声音极小，或许是知道肖逸璇已是再听不见，此番话只是为自己而说的一般，她的眼睛虽是盯着肖逸璇的眼睛，但里头的神采却是好似飘向了不知名的远方，就像是在循着肖逸璇那已然丢了的魂魄一般：“可是，如今我师父，却又下手害了你，师父救我，教我养我，我。。。我没办法。。。”

“以前的事，我不跟你计较了。。。”

“今日的事，你下辈子再和我计较吧。。。”

一边说着，沈欺霜的一双美目之中，也是渐渐泛出一圈泪光，还未及它们渗出流下，便被她抬起袖子，飞快地擦了去，就好像尽快肖逸璇此时已是失了神智，她却也不想在他面前表现出星点的软弱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