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羡芳声之远畅,伟灵表之可嘉。命虞人于陇坻,诏伯益于流沙。跨昆仑而播弋,冠云霓而张罗。虽纲维之备设,终一目之所加。且其容止闲暇,守植安停。逼之不惧,抚之不惊。宁顺从以远害,不违迕以丧生。故献全者受赏,而伤肌者被刑。”
“尔乃归穷委命,离群丧侣。闭以雕笼,翦其翅羽。流飘万里,崎岖重阻。”
……
“惧名实之不副,耻才能之无奇。羡西都之沃壤,识苦乐之异宜。怀代越之悠思,故每言而称斯。”
“若乃少昊司辰,蓐收整辔。严霜初降,凉风萧瑟。长吟远慕,哀鸣感类。音声凄以激扬,容貌惨以憔悴。闻之者悲伤,见之者陨泪。放臣为之屡叹,弃妻为之歔欷。”
“感平生之游处,若埙篪之相须。……期守死以报德,甘尽辞以效愚。恃隆恩于既往,庶弥久而不渝。”
念完最后一句,也是写完了最后一笔,顺着最后一个“渝”字,赵迁直接将毛笔抛出,显得很是潇洒。
而在场的众人都已经被镇住了,尤其是祢衡,张开了一张嘴,嘴唇不断地颤抖,却始终说不出话来。
这一篇《鹦鹉赋》洋洋洒洒近千言,除了第一段稍微停顿了一下外,后面的竟然是一气呵成。
更为难得的是,不论是韵脚,还是内容,完全没有生涩感,若非众人亲眼所见,一定会认为这篇赋是早就准备好了的。
更为可贵的是,大家都能听得出来,这个自称郑玄学生的郑同,借鹦鹉来抒发自己的情怀。
在座的诸位,虽然大都是世家子弟,但是或多或少的都能从赵迁的《鹦鹉赋》里,找到打动自己的东西。
良久之后,祢衡走到赵迁身前,拱手深施一礼,说道:“郑兄大才,衡愧不敢当。”
此话一出,当真把杨修震了一下,其他人都知道祢衡猖狂,只有杨修了解,祢衡有猖狂的资本。
“正平何时也如此的谦虚了?”杨修笑着揶揄道,“何不也作赋一篇,以比高下?”
原本以为祢衡会一口答应下来,谁知道他却是摇了摇头,说道:“吾心中所想,全在此鹦鹉赋中,就算再写,断然也比不上郑兄此篇。”
赵迁微微一笑,心道:这本来就是你的原创,只不过被我拿来用了,哼哼,果然镇住了。
不过,赵迁还是很谦虚的说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正平兄不必在意。”
祢衡点了点头,不过看上去,显然还是被打击的不轻,说道:“大汉有郑兄这样的人才,真是一件幸事。”
“郑兄,若是有意出仕,吾杨家可以作为引荐!”杨修突然说道。
只不过杨修说完,旁边的黄奎、丁仪却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们也都想结交一下这个所谓的郑同,却不想被杨修抢了先。
不过,赵迁却是微微一笑,说道:“这个多谢杨兄,吾乃闲云野鹤,自从学成之后,便游历天下,可没有心思在那朝堂之上。”
杨修一听,颇为惋惜道:“郑兄之才,实在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