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群只顾自己的人啊。”宋德眼尖,瞧见了对方队伍里那自以为做的是天衣无缝的内乱,不由得轻轻的摇头。他看到自己面对的竟然是这样一群连战友都可以下得了手的“畜生”,胸中的怒火边不由得腾腾的烧起,严重那带着透骨寒意的杀气由此却是更盛了几分。
“杀,给我冲上去狠狠恶杀吧。将你们所遇到的家伙都给我杀干净吧。”宋德咬牙切齿的说道。在黑夜这直令人感到压抑的环境中战斗了这么久,便是在怎么有理智的人,到此刻也是会有些疯狂了。
自宋德下了这格杀之后,三百追敌而来的骑兵对敌阵后军的攻击变得更加猛烈,也更加疯狂了。他们飞速的冲进敌人的队列之中狠杀一阵,然后有冲破对方的阵型重新绕回对方的阵后准备起下一次的进攻来。一直以来,他们都是如此做得。只是眼下他们突入更深,发动的更加频繁罢了。
如此疯狂的进击,很快就让逃跑的贼军更加恐慌了。对于宋德的这支骑兵队他们是没有任何办法的。即使他们列住整齐的队形也很难抵御骑兵的突击,更何况他们眼下只是以混乱的阵型逃跑呢?
突击,不断地突击,疯狂的突击。连续十几个回合下来,众贼兵已经明显得支撑不住了。在宋德这刻意的关照之下,他们年那些小动作都来不及做,便只想着一个劲的往前逃亡。由于有了这么一支队伍吊在他们的身后,不断地给他们一些好果子吃,他们的士气便一降再降,最终在离开这片树林的一瞬间,变成了溃散。虽然他们中的头领和心腹,那一部分都还紧紧的团抱在一起,但他们手下的小兵却是一个接着一个地疯狂散去。在经历了今夜的这一个恶梦之后,这些仅仅是为了生活而加入他们的小兵们便在也无法就此忍耐下去。他们不得已作出了这被恐惧所扼制的举动。
这举动,让宋德挠头不已,也让他最终放弃了一直跟着他们到底的想法。因为他明白自己要是再继续追击下去,那前头的敌人就会因为恐惧而分得越来越散,以至于到最后会变成散兵的模样。到那时就成了敌暗我明,反而让整个灭地行动变得更加困难。毕竟这些人都是盗贼,都是生命力特别旺盛的家伙。若不是他们早已享受惯了,而很不下心恢复原来的那种艰苦的地下生活,只怕眼下李晟等就算取了县城也是寝食难安了。因为无论是谁都清楚地明白一点,对付隐藏在暗中的敌人,远比对付在明处的敌人要困难许多。
脱离了追击的宋德开始老老实实的打扫战场。他与从后面赶上来的魏延部一起以分散的小兵队的方式去扫除那些四散而逃的家伙。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既然敌人的主力已经没有办法继续攻击下去,那么也就只好先将那些分散的逃兵消灭。这些四散的逃兵很有可能重新集结成新的盗贼,从而威胁到官军的后方。“无鱼虾也好”,就自己后方的安全考虑,无论是魏延还是宋德都不允许有任何一支骚扰的部队在自己后方存在的。
就这样忙了一宿,当东方的天际发出光亮的时候,魏延和宋德才带着那么几十上百号的俘虏回到早已成就一片焦土地营地之中。刚才准备安顿,便见周睿一脸不快的走了过来。
“怎么了?”魏延一脸微笑的问他。虽然在战斗的后期出现了这么一些地问题,但昨夜终究算是打了胜仗,所以魏延眼下的心情还是相当不错的。
“我所面对的敌人跑了。”周睿淡淡的说道,言语间透出些许寂落。
“哦……”魏延点点头算是明白:“跑就跑了嘛。你的兵力本来就不足以消灭他们,能将他们拖住,不让他们来危害我们前面的进攻就已经足够了。你们在这一点上做得很好。”一听周睿说出那样的话,魏延顿时明白了周睿心中所想地事情。他晓得这位刚刚参加战斗的少年钻了牛角尖,将一些本不该由他负责的事情担在了自己的身上。对于这一点,魏延并不没有更好的办法来解决,他只能尽可能的宽慰着少年。
“可是将军你们为什么不再前头挡住他们呢?如果你们能做到的话,那我们应该能够将他们围歼掉的。”周睿尖锐的提出自己的疑问,他觉得这样失去机会实在是太可惜了。在他的心中一直记着以前李晟给自己说过的一句话:“伤敌十指不如断其一指。”他认为刚刚的那场战斗没有达到这样的标准,完全是一种失算。
“因为,我们原本就没有歼灭他们的打算。虽然我们今夜确实有实力歼灭他们中的一部分,但歼灭之后所得到的却和我们最终想要的不同。”一听说起这件事情,魏延的脸色顿时变得严肃起来:“我想你应该还记得,最初子旭要求我们在这儿做到的事情是什么吧?”
“拖住敌人,尽可能的削弱敌人吗?”周睿望着魏延,眼中还是有些不解:“如果说是尽可能的削弱敌人的话,那尽我们所有的力量,将敌人的一支彻底的消灭不是更好吗?那更可能让敌人觉得恐惧啊。”
“就一般而言是这个样子没错。但请你不要忘了我们的敌人不是一支通合的力量,而是互相的竞争者因为更大的危机而被迫联合起来的势力。他们并非是一体的,互相之间并没有多少深刻而友好的关系。他们只是由于我们的存在才呆在了一起,所以他们不太会因为其中一支的毁灭而产生多少触动。他们甚至乐于见到这样的毁灭。因此只要我们不能一次性消灭他们一半以上的兵马,他们就不会像一般人那样感受到害怕。”魏延尚未开口,从后方过来的罗照便微笑着解释道。他不是将军,但对这一整个战局却有着高于将军之上的理解。
“因为我们不能用一般的打击方法对付他们,所以固执地拘泥于灭敌一部就没有什么意义。要让对方的势力被削弱的更多,我们就必须用其他手段。事实上,这些手段所起到的作用并不比战争带给他们的痛苦少多少,而我们自己这边的消耗也未必会比战争多上许多。”罗照故作神秘的说道。
“你是说用间?”周睿的脑袋转得并不比罗照这样纯粹的谋士慢上多少。他十分专注的倾听罗照的话语,很快便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没错。”罗照用力的点了点头,“事实上,今晚放掉敌人被吸引而走的那一部分,本身也是这个离间计划的一部分呢。我想只要我们再处理好眼下的俘虏问题。这一整个地离间之计便算完成了大半。”
“这怎么说?”这下子非但是周睿,就连魏延等人也觉得奇怪起来。
“我们可以这样……”罗照挥了挥手,让自己周围的人都靠近过来,然后异常小声的说出自己计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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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阳县城此刻也是一派“欢喜”的景象。虽然其中有人挂着苦涩的脸,但更多人却是兴奋的。昨夜的苦难无疑给他们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他们将那个视为恶梦。能从恶梦中逃脱,能在那样混乱的大逃亡中存活下来,那无疑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尽管是战败,但他们脸上的笑容可是无法掩盖的。对于,眼下的他们而言,没有什么能比活着回到这个城市更令人高兴的了。
他们高兴,觉得这样事情需要好好的庆贺一番。于是,他们在胡乱的整备好自己的军队之后,便一窝蜂的散开去,在城里寻找自己的乐子了。他们是盗贼不是官兵,因此根本就不会理会民间百姓的想法。一时间,西阳城里鸡飞狗跳,无数百姓的哭嚎声、怒骂声、哀鸣声响起。那种种的不堪令即便是铁石心肠之人也不禁为之动容。然而这些人的心却是金铁之物还要硬上许多,他们并不觉得这样很惨,而是觉得这样十分的痛快。
贼众有贼众的乐趣,贼首有贼首的享受。早在入西阳之初,他们便收得这西阳城中颇有些许姿色的女子二三十人以为享乐。此刻要庆贺了,便人手拉得一人,去那县衙的厢房里共渡所谓美好的时光。他们昨夜都受得很大的惊吓,眼下却是必须在这身下之人的婉转承欢的娇吟中重振自己的雄风。这或许就是另一种“征服”。
他们疯狂的在白肉上驰骋,突然听到下人来报:“刘吉和周延大人会来了,眼下正在县衙的大堂等候您的接见呢!”
“这个……”他们的兴致被打断了。刘吉和周延同自己一般都是老大,下人们说是说他们在大堂里等候自己的接见,但谁都晓得这只是说着好听而已。事实上应该是这两位老大急着想和自己这些人议论眼下的局势而命人进来通知,让自己这些人赶紧去见他们呢。
“该死的,居然又来命令我们……!”不少人觉得不快了。因为他们联想起原来那两位老大骄横跋扈的态度。在当初,在刘周两家的势力还是这儿最大一支的时候,刘吉和周延两人可没有平等地对待他们这些盟友。他俩总是占着自己势大恣意的命令他们做这做那地。虽然其中有许多事情是为了大家着想,但那高人一等地态度却是让所有人觉得反感。只是,这反感平时并没有表露出来多少,大家都是默默地放在心底,直到眼下这一刻的爆发。
“告诉,刘吉、周延那两个家伙,就说咱们打了一夜的战也累了,需要休息一下。有什么事情等下午再说罢!让他先带着自己的事情去休息。”有人冷冷的发话,随意找了这么一个理由去回绝刘周两人的邀请。作为比一般贼兵知道得更多的老大,他们还是有些脑子的。虽然这脑子不多,但他们众不会看不清眼下的形势。他们晓得在眼下,还不是和刘吉周延二人发生冲突的时候。至少,他们两边必须在明面上保持着原来的那种平和。是以,他们此刻尽管愤怒,但也只是冷静地拒绝。他们不想再听从刘吉、周延二人的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