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令!”赵云和黄忠一齐上前从李晟手中接过将令。尽管黄忠对李晟不肯让自己上战场多少有些不满,但因为李晟最后那样说了,且他自己也想到益州的重要性顿时也不说什么不满的话来,只是默默的从李晟手中接过令牌,默默的同赵云一同出得厅去,接管自己的军队了。
建安十八年十一月二十日李晟大军从CD出发前往因魏延的援军及时到达而堪看守住的阴平城。因为前头已然有魏延与马超交战的缘故,是以李晟通过魏延不断给自己送来的战报,进一步的了解了马超军的情况:“……这是一支捍不畏死的军队,在时下这个已是逐渐寒冷的季节里,他们仅仅身着单薄的衣物作战,在缺乏有效攻城装备的情况利用自身的勇猛来冲击城池……他们是重伤不退的,即使断手断脚,也不肯放弃作战,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如此,也许他们本身也有不得不如此的原因吧……敌大将马超却又万夫不当之勇,我与他斗了六十回合,却终究不如他。至于他手下的庞德、马岱等人,武力也十分不错。尤其是庞德,虽然还比不上马超,但与我却是相差不多,我曾与他斗了一百回合,却依旧是不分胜负。……”
“马超军的战力很强悍啊……”李晟阅读着传来的战报,良久之后给了它这么一个评论。当然,虽然他这样说了,但在脸上并没有因为马超军的强悍而浮起多少担心的模样,因为他已经看穿了马超军故有所在的弱点:“没有了根据地,连栖息之所都没有,在这冬季即将来临的时候,只怕他们自己也很难过吧?所以才急切的要打下阴平?可惜啊,锦马超,你终究是选错了对手。我虽然还不上曹操,但也比张鲁、刘璋等人要强得多了,终究不是你这残军加败将的悍不畏死之辈凭一股血气就能拿下的啊。”想着,李晟的嘴角微微的翘起,脸上露出一丝莫名的笑容:“孟起,你终究会落在我的手里……”他如此认为。
此刻已是十二月中,纷纷扬扬的小雪在天空上飘着。那洁白的晶莹,在把天地装点得银装素裹的同时,也把彻骨的寒意带给人们。
天很冷,但路上所欲的百姓大体都是笑着:“雪早早的就下来了,可以遇见明年又是一个丰收年……”他们如是说道,虽然他们身上的衣衫很单薄,身子还在猎猎的寒风中颤抖着,但他们依旧坚持着出现在这路上迎接着李晟的大军。他们感激李晟,因为他们从李晟手中分到了土地——这是他们梦想一直得到的。
看着百姓脸上的笑容,李晟的心前所未有的满足起来。他觉得这笑容比天下任何的地位和尊号都来得沉重,来得有分量。
在沿途一路百姓的注视下,大军就这样出发,一路不徐不急的赶着,用了半个月的功夫赶到了阴平。此时,阴平的马超军已然后退。缺少足够御寒衣物的他们蜷缩在阴平西北的沓中城里,苦苦的挨着。似乎有退回羌中的打算。很明显的,他们物资已经不足以支持他们继续作战下去了。
李晟得到了这个情报,迅速的挥军逼近,连同由汶山赶来的宋德所部将总计六万人将沓中城紧紧的围住,将马超军堵在城中。因为李晟军军事厚实,且所带之将又皆是有相当能力的将军,战力正盛,而马超军则因为装备不齐,御寒衣物稀少,且有久攻阴平不下、士气低落等原因,战力大为削弱。在被李晟军堵在城中之后,马超组织人马突围了几次,但却都在李晟军的部署下被挡了回去,无可奈何的只能坐守孤城了。
“唉……是我害了大家啊。一个判断失误,却闹到了如此局面,巴洛头人,真是对不起啦,害得贵部勇士陪我走上这不归之路。”对于眼下马超并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只能躲在沓中城的县衙里利用自己的特权和几个将军一起饮酒熬日。
“已经没有逃脱的希望了……”无论是马超、还是马岱、庞德,抑或是马超口中的这位巴洛头人都认可了这一点——城外的李晟军实在太过厉害,也不知是谁出了主意,居然在城外挖了一条条四通八达的壕沟,并于其中遍置了弓弩手,直接在城外形成了一道弓箭死地,自己这边几次突城而出都是在这死地的箭羽攻击之下,狼狈逃回,渐渐的已是丧失了再次突围的信心。逼近在两次突围下来,自己带来的四万军已然损失了一万有余,可以说是彻底的伤到筋骨了。
但,就是这样作为客军加入马超旗下的羌人头领巴洛对此也没有丝毫的埋怨。“神威天将军,我们羌人可是恩怨分明之辈。你对我们部落全族有活命之恩,我们来帮你也是应当的,更何况此次进攻阴平完全是我的建议呢?这或许是自找的吧。”巴洛苦笑着说道,但他的决心依旧没有变:“在这里无论如何我们这些羌人汉子都不会背弃你的。”
“那个不行……”马超摇了摇头,放下酒杯:“巴洛头人,你和你的部人可都是你们部落里的青壮啊。若是就这样尽没于此,你的部落只怕就这样没了……。头人既然以兄弟待我,我自然也不能亏待头人你。无论如何,我都得想办法让你们回去才行。”话虽是这样说,可马超自己也没有什么办法,他只能紧紧的皱起了眉头,无奈的又将手中的酒一口闷下。
就这么沉闷得三两下把酒干尽,众人的身上总算是暖和了一点。马超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大声的叫嚷起来:“整军备马,我打算出东城一行!”
“东城?那可是敌军主营所在啊?”庞德疑惑的说道。
“正是要去东城!”马超肯定的点了点头:“敌人围城这么多天了,我却连和他们的首领一面都没有见到。嘿嘿,这怎么可以呢?何况我眼下也有事找他们。”
“有事?”马岱、庞德、巴洛三人皆是面面相视了好一会,最终还是不理解马超的意思究竟如何:“究竟有什么事情?”他们追问道。
“你们跟出来看看就知道了。”马超这样说着踏着路上薄薄的浮雪跑出了很远。
“哦?……”听马超这么说,三人赶忙跟了上去。
沓中城的西门缓缓的打开了,马超带着他还能组织起来万余骑兵从城门中出来,在城外空地上列起了阵型——方阵,骑兵互相之间间隔将近三丈的疏散形方阵。很显然,这是在马超军吃了李晟的壕沟箭阵之苦后想出的一个减少遭受损失的办法。这办法,马超在第二次突围中就已经用过,效果还是不错的……但,眼下马超却不曾打算以此在发动第三次突围。
他抬眼看了看对面的军营,看着那军营之中一杆高高竖起的李字在朔朔的寒风中飘扬,他微微的喘了一口气,没说什么话语,便带着自己的人马踏雪前行。如此前进了十五来丈,却是在李晟军最前的一道壕沟的射程之外停下了。在这儿,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大声冲着对面的李晟军营大喊:“汉都亭侯,偏将军马超在此,还请李益州出来一见……”——李晟已经拿下了益州自称为益州牧,故而马超便以李益州来称呼李晟。
马超这位敌军主将,出言招呼李晟,李晟手下的军士们自然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他们迅速的将消息报回大营。须臾,李晟军的中军大门被打开,李晟带着赵云、宋德、魏延、徐庶等一干将领,在五千骑兵的护卫之下,来到了马超的面前。“我便是李晟。”就马上遥遥的朝马超拱了拱手,李晟如此说道。
“早就听闻李州牧的年轻,今日一见果然如此。”马超看了看李晟,觉得他很有气势,但作为公侯世家出身的他自认自己是高贵的,便在此和李晟对言的时候,话语中多少带了点高傲。
这如许的高傲李晟怎么听不出来。非但他听了出来,就连他身后的诸将也听了出来,他们都辄待上前向马超邀战,却被李晟一手拦住了。虽然李晟自己对此也有些愤怒,但他的理智却告诉他马超的高傲是可以理解的,用不着因此而发火。于是,他只是淡淡的说道:“我是年轻,但我也听人说过一句话:‘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你……”马超指着李晟,乍然听闻此言,马超也是被气得不清。不过,他总算是想起自己这边出来的目的是什么,故强行按下自己的怒火,沉声说道:“李益州我来这儿可不是和你做口舌之争的。”
“那么都亭侯的意思是?”李晟望着马超。
“我想请你们放我军中这些羌人一条生路,让他们返回羌中……”马超缓缓的说道:“侵犯州郡劫掠府库的罪责皆在超一人身上。这些羌人都是被超邀来的。当此时,超必须让他们回去。”
“都亭侯果然高义,只是这高义却放在了国家之下,却是有些假了。引异族劫掠本族之民,本族之地,这是怎样的行为?如何之罪,你一人能够承担吗?你于国不忠啊,马超大人!”李晟冷冷的说道,他手中残月一挥却是比着马超身后的那些羌人:“这些人以如此不友好的方式来到不属于他们地方,若不加以惩戒,如何能扬我军威?当是时,我军已把这沓中城紧紧的围住,眼见破城就在近日,马超大人,你以为你说的那些我会答应吗?”
“难道就没有任何通融的余地?”马超又问,话语以显得有些严厉了。
“他们必须受到惩戒这是肯定的。”李晟重重的摇了摇头:“不过如果他们同意归顺我的话,我倒是可以让他们的部族内迁,并且不害他们的性命。”李晟这样说道,他觉得自己这样也是向马超让步了。
“你不觉得太过份了吗?”马超皱了皱眉头反问道:“我和我的手下可不是没有一战之力,就凭我手中的长枪,只怕你军中无一人可敌。”对于自己的武艺,马超还是很自信的,他认为在天下能胜得过自己的人并不多,尤其实在这李晟更是没有一人。前些天所见的魏延虽然厉害,但比自己还是差上一筹的。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赌上一场吧。”李晟微笑的说道:“也不须那兵将受什么损伤,我们这边各出将领约斗一场。若是你那边赢了,我这边则让路放行。若你那边输了,对不住,我想让你孟起投靠于我!”
“好!就这样。”马超一口气答应下来:“各自出将三员,以三局连胜而定输赢。我这边出我自己,庞德,马岱。你那边出谁……?”这样的办法本就是马超所愿意看见的,顿时高兴的连忙答应下来。
“恩,那就我、文长和子龙吧。”李晟微笑的说道:“嘿嘿,这么大规模的斗将,自从奉先公死去之后倒也难得哩。”李晟显得很从容也很自信,这倒让马超看得有些疑惑。
“难道他也是一位高手?”马超看着李晟,直觉的有些不像。因为他眼下并没有在李晟的身上看到多少属于武将的气息——也许那是两人相距太过遥远的缘故。
风萧瑟,雪飘扬,在沓中的城下,在两军士兵的注目中,对决的六人互相临近了:赵云对上了马超、魏延对上了庞德、李晟对上了马岱。
大战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