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芳娣刚想再奚落几句,见到那白花花的五锭银元宝,一口痰哽在喉咙上,差点呛到自己。天杀的,怎么有这么多钱?
要知道,苏庆堂三个坐堂大夫,刨去成本,一年到头来,也不过百余两银子进账,当中还要给李明贤二十两,等于说,苏小煜这一回,居然把苏庆堂一年的利润给赚到手了,这……这样阔绰的不差钱公子,苏长年看着都眼红啊!
苏小煜也是小脸激动,心脏扑通直跳,他原本以为,这云天嵩,能像王老财那样,给他个几两银子已经是顶破天了。毕竟之前已经给过五两银子的巨款了。照道理讲,即便云天嵩不来送诊金,苏小煜厚道一些的话,这五两银子当中,有三两多该退给云天嵩的。除了买了四只鳖花的钱,苏小煜几乎没出什么大钱。
然而直到云天嵩不差钱,结果苏小煜还是低估了不差钱这三个字的含金量。除了这一百两,他这胸口,还装着高老头丢给他的二十两银子呢。
等于说,原本一穷二白的苏小煜,一下子赚了个盆满钵满。
其实,归根结底,这云天嵩给的诊金,还是有点拍高老头马屁的意思在里边。云天嵩也不傻,知道苏小煜跟高武“师徒情深”,那么给苏小煜还是给高武,这不都一样么。
有钱人,都好结缘。
这便是苏小煜对于这位不差钱的主儿送这一百两银子的理解。
面对这一百两银子,就是苏炳,都有些不淡定了。这不是说苏家穷到拿不出一百两银子来,而是这样的反差感,让他感觉到有些憋屈。
他在苏庆堂一年到头,忙得经常吃的饭都是冷的。有时候医治病患,一年到头的,就差把自己埋在医馆了,这样还被人骂,说是医术不精,庸医害人。
苏庆堂的几个学徒,虽说给的工钱不需要很多,但是吃喝拉撒睡,可都是要花银子的,还有开的药,都是要本钱买来的,收得钱多了,怕人背后戳脊梁骨,毕竟医馆不像是商铺,你爱买不买,多少还是要讲究些仁义道德的,苏庆堂的药材,基本上都是刨去一些中途的成本,不赚钱的,这才能够在鄞县杏林有个不错的口碑。
所谓的赚钱,那都是靠三个顶梁柱,一个病人一个病人瞧仔细咯,十文钱一个,十文钱一个的积攒起来的,如若不是苏大医名声在外,有些贵人出手大方些,每年一百两的利润,累死了也挣不到这么多。
然而苏小煜瞧了一个人就赚到了,这让苏炳、苏长年心里很是郁闷。
“都是自家人,搞得如此剑拔弩张,难不成想分家不过了?你们这些妇道人家,说几句还说不得了是怎的?当家主内的,就没见过你这么小心眼的!”苏炳终于开口了,这话后半句,苏小煜听得出是将矛头指向赵芳娣,然而前边一半的话,则是将柳允都说叨在里头了,虽然不是很直白。
赵芳娣冷眼旁观,既没有再出恶言,也没有低头认错的意思。就是看在这一百两的面子上,她也不可能再说什么难听的话。
苏小煜抿了抿嘴,说道:“大伯说得在理。某些人就是唯恐天下不乱。本来小煜已经忍让再三了,只是大娘咄咄逼人,辱骂娘亲不说,还对亡父不敬,死者为大,更何况亡父是您的胞弟啊!如若小煜再忍气吞声,岂不是连为人子的孝道都撇去不要了?那还当什么人?所以今日无论如何,大娘都要向我娘道歉!”
苏小煜言辞犀利,让本来想和稀泥的苏炳计划泡汤,一时间,又把赵芳娣推向了风口浪尖上。
辱人父母,这是不死不休的深仇大恨,苏小煜讨一句道歉,很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