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不得而知,臣只知道,臣府中心腹何止云心一个?臣与公主的一举一动,皇上皇后一清二楚,臣是否有什么索尔族的大伯,臣是否能够下噬心蛊,臣是否拥有噬心蛊,皇上皇后难道不知道?若是皇上查无可查,想要找个人定罪,堵住悠悠之口,那臣无话可说,只能感慨,臣凤姓一族,真真是跟错了皇帝,才落得灭族的下场。”凤咏冷冷说道。
魏华清瞪着凤咏,脸上有些愠色:“怎么,你是想讽刺朕么?”
“皇上,臣平日里尽心尽力,别说别的了,就是封后大典送的贺礼,都散尽家财,公主的聘礼,都没有准备清楚。如果臣有谋害皇后之心,根本不必建议皇上封后,也不必给皇后送贺礼,反正臣是个废物王爷,人尽皆知,皇后宽宏大量,也是会理解的。
但是皇上这么说,那就是戳臣的心窝子了,臣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只想着皇上皇后,现在可好,一点点事情,都往臣头上扯,臣是真的,吃了冰块,寒了心,不知道该如何辩解才好。臣以为,臣贴心侍主,不在乎做这些琐事,皇上就会明白臣的忠心,谁知道,竟然如此,臣当真无话可说。
皇上若是这么想,那就请皇上定罪吧,臣无话可说,认下便是。至于公主,好歹是赫连族人,也是皇上亲封的义妹,恳请皇上为公主重新找个好人家吧,臣便可以放心了。反正凤姓族人早就没了,臣根本也不在乎这些了,等到臣死了,还可以与家人团聚,想必也不会孤单。
只是家人问及为什么,臣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想来皇上聪颖过人,肯定能想到好的借口,让皇上费心,帮臣编一个吧,让臣可以安安心心,回去面对列祖列宗。凤姓族人,满门忠烈,当初的误会,臣已经不想再提,但是,今日的事情,臣还是认为,皇上认为让臣认罪是必须的,那臣就认,反正不过是个罪名,家都没了,臣又怕什么呢?”凤咏把自己说得无比的惨……
魏华清看到凤咏这样,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说:“你别这样,朕也不是那个意思,你这么激动干什么?若是朕有那个想法,直接让吏部把你抓起来便是,还让你在宫中行走,和这个聊天,与那个奉承吗?”
“皇上,臣知道,皇后娘娘病来得急,您也是非常着急,所以,臣并不觉得您说那些有什么。臣也知道,虽然云心是皇后娘娘的亲信,但是好歹是臣府上的人,皇上怀疑是正常的,可是,臣的忠心,天地可鉴,臣无论是在朝为官,还是在外驻守,虽然有过错,也总是忠心不二的,那些弑君的事情,臣断然是不会做的。皇上若还是有所怀疑,不如把臣直接交给吏部,或者交给大理寺,让他们好好审审臣,看看臣是不是有这个本事。”凤咏冷冷说道。
魏华清连忙摆摆手:“朕没有这个意思,朕既然是能把你调回来,就是相信你的为人,也相信你是忠心护主的。只是这件事,到底是谁做的,朕心中还有怀疑。”
“皇上,臣斗胆问您一句,如果皇后娘娘仙逝,这个位置,您准备留给谁?”凤咏淡淡问道。
魏华清有些惊讶,但是还是说道:“朕从未想过这个问题,虽然朕之前是认为皇后身份卑微,但是自从封后之后,朕从未想过这个,朕不知道你这么问,到底是什么意思。”
“皇上,皇后娘娘一家的事情,完完全全是冲着这个后位来的,难道您没看出来么?如果,皇后娘娘仙逝,和贵妃现在怀有龙子,加上夏阁老的势力,和贵妃就算不封后,那也是位同副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是,如果皇后在呢?和贵妃就不过是个名不正言不顺的母妃罢了,而且,谁能保证,皇后不会诞下皇子呢?
再说宁贵妃娘娘,宁贵妃娘娘虽然是素和族的,素和族与我们也交好,宁贵妃娘娘深受宠爱。可是宁贵妃娘娘不孕,她若是要做什么,首先要保证,和贵妃的皇子不能出生,然后拉一个,一起打另一个,再解决这一个,对么?这样的情况下,宁贵妃,没能力,也不可能害皇后娘娘。
索尔族的蛊毒,皇上也说了,除了索尔,只有皇上您有。可是皇上可能谋害皇后一家么?索尔与我们断交多年,寻常人过去都是难事,更别说拿回这个,还能成功下毒了。所以,这个人不仅要有本事,还要位高权重。而且,这个人还需要人在外面做事。宁贵妃娘娘没有这个能力,可是和贵妃呢?和贵妃,好像是目前最有可能的人了。”凤咏大胆分析道。
魏华清惊讶了:“你是说……”
“对,臣就是那个意思,不过,这些只是臣的猜测,而且,臣认为,和贵妃娘娘并不知道这个事情。如果夏阁老做这个事情,也不会告诉和贵妃娘娘。因为,夏阁老希望的不仅是,让和贵妃上位,他还希望的是,让小皇子上位,而他,做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所以……这下一步,是干什么呢?肯定是对付宁贵妃娘娘了。
皇后娘娘重病,不成气候了,那下一步,就是铺平和贵妃娘娘上位的路了,这时候,路上最大的敌人,就是宁贵妃娘娘了。皇上若是想知道这个猜测是不是事实,只需要看,下一步病重的,是不是宁贵妃娘娘,不就可以解决了么?
若是宁贵妃娘娘也出事了,那这个最大的受益者,就是下蛊的人,您说,臣猜测的,是不是对的呢?”凤咏冷冷说道。
魏华清点点头:“你说得,倒是不无道理,只是,宫中妃嫔,不止夏清和一个,你怎么就断定,一定是夏阁老那边的事情呢?”
“宫中现在,能够做的妃嫔,人不多。人多眼杂,敢做的,也不多。宸妃娘娘刚刚入宫,根基不深,秦焱中毒事情她尚且不知道,怎么做呢?燕妃娘娘尚且不想承宠,别说是皇后娘娘了,就是宁贵妃,时常讥讽嘲笑,她都没放心上,做这个事情,何必呢?那些秀女,更不可能了,选不选得上另说,现在做这些事情,要是被发现,岂不是功亏一篑?在宫中安分守己,早晚有侍寝的一天,这样乱来,恐怕不到选秀,就被赶走了,不是吗?”凤咏笑着说道。
魏华清笑了:“你说得倒是很有道理,那现在,我们要做什么?按兵不动看么?噬心蛊无法解开,若是等宁贵妃中蛊,那就回天乏术了。”
“宁贵妃娘娘是不是中蛊,皇上真的在乎么?清宁公主,与皇上,好像不如表面上那么关系好。而且,素和族,也不是表面上,那么友好,是不是?就算,宁贵妃娘娘回天乏术,到时候也会有别的娘娘,不是吗?夏阁老如果做这种把控朝政,意图弑君的事情,那可不是一个宁贵妃娘娘能够补偿的了。”凤咏冷冷说道。
魏华清看着凤咏的样子,有些惊讶,但是很快就冷静下来:“你说得,这话,如果被人知道,会怎么说你呢?”
“臣不在乎别人怎么评价臣,臣只在乎皇上怎么看。江山朝政比什么都要重要,臣做什么事情,也无非是为了皇上,为了江山罢了。既然皇上已经说了,噬心蛊中蛊之后,也是回天乏术,那皇后娘娘基本上也就是没办法了,这时候,如果我们不能解决这个事情,那一切都按照臣刚刚分析的去走,皇上真的希望吗?所以,我们只能先下手为强,牺牲一个宁贵妃,能够拯救大家,不是一件好事么?
就像当年,容贵妃娘娘的蛊毒,到底是谁下的,皇上,到现在,都没想明白吗?有些事情,不可说,不能说,但是不代表不能做。有些事情,根本没选择,没办法,您说是不是?这样的话,我们只能尽量保全剩下的人,而不是想着这些那些不该想的。
当初,臣就告诉皇上,这条路就是充满血腥的,就是踩着一具具尸体往上走的,现在,也是,您坐的这个位置,就是充满血腥的,就是踩着一具具尸体的,您还会这么妇人之仁吗?”凤咏笑得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