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贵、易潇和孟瑜三人像无数学子一样,在无极阁前排着长队。
时值正午,虽无极谷中气候宜人,但如此多的人聚集在一起也免不了燥热。一旁平日里威风凛凛的无极卫也仿佛化身每个学子的书童一般,为每个人都递上湿布擦汗、净水饮用。
有的士人大咧咧的接过毛巾,胡乱擦拭一番就丢弃在地,有的学子则抬手接过,嘴上轻声道谢,他们并不知道,自己的言行举动都会记录在无极阁招收学生的考核之中。
“谢过护卫兄。”孟瑜抱拳,将毛巾双手奉还。
等那无极卫走后,易潇笑着道:“孟兄,你还真是客气,难得这些趾高气扬的无极卫亲民一回,你还是把姿态放得这么低。”
“我倒觉得,无极阁此举或许别有深意。”魏贵道。
“什么深意?”
“自玉侯而始,为人子女者每日必行之‘早安’、‘午安’、‘晚安’便可看出,玉侯其人极为注重礼仪细节。进入无极谷之后,魏某是如履薄冰,丝毫都不敢大意了。”
“不至于吧,”易潇左右看看,没觉得有什么异常,“依我看,玉侯这就是为了表达对我们读书人的重视罢了。”
“读书人?玉侯、蔡中郎、康成公面前,谁敢号称自己是读书人?”魏贵笑着摇摇头。
“那这些年我们看过的那些典籍著作,都算得上什么?读书便是读书,只不过有层次之分而已,难道那天下无敌的吕布敢放言,这世间无人有武艺不成?”哪怕关系亲密,易潇对于魏贵故作高深的样子还是有些不爽。
“兄台此言差矣!”三人身旁一人朗声道,“兄台之言,在下有不同看法。鄙人颍川徐庶,字元直,如有冒犯还望兄台海涵。”
魏贵三人朝他看去,只见此人布衣灰衫却精神抖擞,身后背着一把长剑,整个人不像是书生,倒像是重情重义的江湖侠客,让人没由来便心生好感。
“在下魏贵(易潇),元直兄有言但讲无妨!”
“徐某看来,在那吕布眼中,天下还真未必有堪称勇武之人。
如易兄先前所说,读书是读书,只不过有层次之分,读书人始终是读书人。但康成公、蔡中郎层次之高,我等难以望其项背,在他们看来,我们不过是初初窥到些读书门径的孩童罢了,真正的读书人,纵然不能像二位大家那样群书博览、满腹经纶,也应当有着堪能自成一家的学识。想那三岁孩提小儿,目不识丁捧着书籍咿咿呀呀,在我等眼里如同儿戏,岂不也可称为读书人了?”
徐庶一席话说得易潇不知如何回答,倒是魏贵听得畅快不已,正欲上前再做交流,忽听旁侧队伍中一人惊道:
“徐福,你当年不是杀人获罪了么?是赦免了,还是逃了出来?你这种人也敢来无极阁求学,真是滑天下之大稽!”